這一次打得賤奴和莫離兩人竟都是一個懵頭轉向、莫名奇妙的!
莫離随即回過神來,跳起就和分輝都撲了上去,驚瘋般的叫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蕭寒煙霍然轉頭一視他,一臉邪戾地笑道:“幹什麼?教訓他這個賤坯啊!這麼多年我都已是在極力狠心地虐待他了,把自己都累得夠嗆,他卻還要對我這麼一片癡情的,你說他夠不夠犯賤,該不該教訓?”
分輝心如刀絞、愁腸百結地扶着賤奴;賤奴已又毅然跪了起來,卻垂着個頭,死忍着那難當的羞臊與傷痛。
莫離緊緊注視着蕭寒煙,心中已辛憤到了極點,反倒似異常地冷靜了,緩緩道:“我本還以為,那般赤誠深摯的一份感情,多少都能打動你的心,卻沒想到,反倒招得你對他還變本加厲了。”
蕭寒煙都不理他了,又逼視向了賤奴,咬牙切齒道:“我都教導過你多少次了,我那麼惡劣地對你,你對我有的隻該是恨,怎麼還能對我有感情呢?那很荒謬、很可笑哦。可你倒好,直至如今,非但半點死性不改,居然還發展到了這麼喪心病狂的地步!你這個賤骨頭,我叫你對我有感情!”說着就對他又是一陣猛踹!
分輝花容慘變,拉住了他哀痛苦求道:“教主你别打了,别打了……”
莫離卻再無二話,舉手就朝他抗擊了過去!
蕭寒煙轉頭就想給他一耳光,卻蓦然念起了在京中給他的那兩次耳光,心中一個懊傷,當即罷了意,改成了一拂袖,隻是退開了他。
賤奴也對莫離正顔厲色了起來:“你别再管我的事了,行不行?”
莫離身形一滞,硬生生停了下來,一雙媚眼卻像滿含血淚般的凝視着他。
賤奴卻又對向了蕭寒煙,跪得直挺挺的,一臉堅毅道:“教主,你想打就盡管打。但是你就算再了得,能強迫得了任何人服從,又能強迫得了一個人的心嗎?我對你的心,這一生都不會改變,不可能受你那些教導。”
蕭寒煙切齒冷笑道:“還要找死呢。”說着就又要上前施暴……
莫離傾盡血淚般的一聲大叫:“教主!賤奴他無論如何,也是你的弟弟啊!”
蕭寒煙這下竟像被踩到痛腳了般,魅眼一吊,滿面怒色,氣得竟似話都不會說了:“你……放屁!去他媽的弟弟!我這一輩子,就隻有龍兒一個弟弟!”
他不提龍子還好,一提龍子,賤奴竟也激動了起來,再也無法壓抑道:“他不是!我才是!”
蕭寒煙簡直怒氣沖天,一雙眼直如噴火般的對着他:“你趁早給我死了那份心!再敢胡吣一句,我現在就了結了你!”
賤奴卻不再低頭,雙目烈烈圓圓地直視着他,已變成了一臉硬犟道:“從小到大,我隻能從旁看着你們二人兄弟情深,就連你恩賜我的那麼一點親近時間,他都要使壞地霸占了去;而我,卻從來沒有嫉妒過他,就隻是羨慕他,就隻是偷偷地盼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樣。我這做得還不夠嗎?
從小到大,你把本該對我的親情全都給了他,而今我都已知道了真相,你還要苛求我像以前一樣?教主,我也是個人哪,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我如今得知了你其實是我的大哥,便隻是盼望你對我也能像對他一樣,縱隻有萬分之一都行。這非分嗎?”
他說到這裡,那雙硬睜得烈烈圓圓的眼已是萬難再忍地淚水盈眶。
蕭寒煙竟然雙目赤紅,猛地沖上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幾如瘋狂道:“誰是你大哥?你這個賤坯,雜種!我告訴你,我蕭寒煙此生至死,都絕不會認你!”
賤奴被打得滿地亂滾,卻還要激烈大叫:“你就是我哥!我就是你弟弟!就是!”
同時之間,分輝也奔了上去,急痛地拉扯着蕭寒煙;蕭寒煙對她終歸還是不同的,沒忍心用強脫開她,但也沒有對賤奴罷休!
莫離直勾勾望着他那暴虐的樣子,已不知是平生第幾次地失望透頂,滿腔悲憤難名道:“你,終歸還就是個魔鬼。”
蕭寒煙當即一看他,驚奇道:“是嗎?我在你眼中這麼快就又變成個魔鬼了?”
莫離對着他那般樣子,還說不上話來時,蕭寒煙就又邪氣地笑了,做作地一攤雙手道:“那真是太遺憾了,不過我也都無所謂的。你們早些看清了我的真面目早好,免得再對我抱有什麼幻想。”
分輝見他說這話時也在轉視着自己,不由心頭又是驚惶又是疼惜,再不及怎樣,蕭寒煙就對賤奴又瘋狂暴打了起來:“你給我死死記住,你在我眼裡永遠就是一個罪奴,一個仇人!每次看到你這張依稀和那老賊相似的臉,我都惡心得要命!賤死去的雜種,你想讓我認你,那就拚命地祈禱有來生吧!”
賤奴身上的那處劍傷早又迸出了血,加着嘴裡淌出的血,一起灑在了那昨天才住進來的美好的房間裡……
分輝蓦然一抱蕭寒煙,竟也對他跪了下去,一雙秀目含淚仰望着他,凄深動人道:“教主,我知道你心裡恨,心裡痛,可落寒他,其實就是無辜的呀。落寒如果可以選擇,定是甯死都不願生為定王之子,他這一生就隻想和你相親相伴、為你付出一切啊。”
蕭寒煙一見她跪下時就已一陣不忍,再等聽她說完這番話,心中實是大受打動,可又備感悲苦,慘笑道:“無辜?誰不無辜……他既生為老賊這一子,那這一切就都是他的命!誰都得承受自己的命運,不是嗎?”
分輝锲而不舍,如掏心肺道:“教主,你若真是個狠心的人也罷了,可你卻是那麼的有情有義,何苦如此傷人傷己呢?你就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吧!”
最後這一聲直似洞穿了蕭寒煙的心房!他這個大強人,竟然如受重擊般的一個輕晃,無力地倒退了一步。
向來有誰知解,他每次惡待賤奴時,其實自己的心也是那麼的痛,那麼的傷,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可是分輝知解,這讓他真是感心動魄,但是也像被揭開了傷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