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一條身影也如惡虎出山般迅猛而來,賊有聲勢地落在了他前方,正是冥教的那個殿主!
剛才蕭寒煙當然是已發覺了陳崗的欲為,隻是因他而今渾身是傷,都懶得出手罷了,知道任不羁自會去處理的。
這頭的陳崗明白來者非凡,絲毫沒有托大,起手就已是寶劍出鞘,一條英挺身姿銳氣畢現,對決了上去!
任不羁也沒心久戰,起手就是狠招,嘴裡卻還說笑着:“哎呀寒煙,如今的後生們都這麼可畏的嗎?家裡那三個都再别提了,外面的也是駭人視聽啊,居然都刺殺到你頭上啦!”
蕭寒煙管自在那攤前挑選着糖人,全沒理睬任老二和驚視着他們的攤主等人。
任不羁這片刻就已和陳崗過了數招,驚奇道:“小子你可以啊!難怪那麼不知天高地厚呢,原來是藝高人膽大啊!可惜喽,在我這大前輩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陳崗隻見自己執有利器對付人家一雙赤手都占不到上風,并且人家還遊刃有餘地調笑不斷,簡直像在玩似的,便已知道自己是不敵的,其實已有些沮喪了,但還是堅持不懈地奮戰着!
可是沒有僥幸,再沒一會,任不羁便一掌将他手中的寶劍切飛了出去,旋踵又狠狠将他踹翻在地,命道:“拿下!”
他那兩個随從追風和耿大立馬上前,扭住了陳崗雙臂。
任不羁威立在了陳崗面前,喝問:“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同時一手就已在他肩上暴力一捏,等于已經是在用刑了。
陳崗那肩骨都似喀喀作響,痛得冷汗直冒,卻緊咬住了牙關,沒有吭出一聲,也不答一字,凜凜不屈地對視着他。
任不羁又贊賞又輕蔑地笑道:“還挺硬氣的嗎。”随即一命:“帶回教裡去好好拷問!我倒要看看,屆時他還能不能這麼硬?”
其間,蕭寒煙已選購了個小嬌娘樣式的糖人回轉而來,這才正眼看了下陳崗,頓時停了下來,沒想到此人就是當日在落英山莊見過的那個對方的領頭弟子。
蕭寒煙當下說道:“放了他。”以報他當日好心一勸之恩。
再說李老頭這陣就躲在一群看熱鬧的人中,本已是死活都不能再當縮頭烏龜了,正要跑出來求求冥教的人賣救世會一個面子,饒了他甥兒這一遭,卻萬萬也沒想到事态會陡然轉變成了這樣,登時驚愕地一頓身形,可又旁觀上了。
追風和耿大也甚是錯愕,卻立刻遵命地放開了陳崗。
任不羁沖蕭寒煙直嚷嚷:“嗨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賊子可是活膩了地都要刺殺你啊,怎能就這樣一點都不追究地放了呢?你做善事都沒個底線的嗎?”
連陳崗都覺蕭寒煙莫名奇妙,疑揣地審視着他。
蕭寒煙全不解釋,又倏地一揚手,那邊地上的寶劍就飛嘯而起,毫厘不差地插回了陳崗腰間的鞘中;驚得陳崗都英軀一震,那些看熱鬧的人也大為驚動,竟還發出了一陣喝彩!
蕭寒煙此舉等于是把陳崗那愛重的寶劍也奉還給了他,然後就管自而去。
任不羁等人也自動跟去,一幫人轉眼就走了個幹幹淨淨。
陳崗愣怔在原地,簡直像做了一場夢般。
李老頭這才跑了出來,後怕得伸手就打了他一下,怨道:“你這死小子,是發瘋了嗎?”……
任不羁緊緊跟在蕭寒煙身旁叽歪個沒完,卻忽思到陳崗是劍派的,便恍然大悟道:“這小子莫非是天道門的高徒,你是因為輝丫頭才放了他的?”
蕭寒煙倒還沒想那麼多,隻是為了報恩,對他眼都不斜地道:“此事話長,等回去後我再跟你說。”
任不羁便停止叨叨了。
蕭寒煙這回沒再騎馬,要照看着分輝一同坐車回去;他上了車,好生一摟醉昏的分輝,使她倚在自己懷中睡着。任不羁等人照舊上了馬去。
陳崗眼看那幫人就要返行了,不由心急如焚,速思了一下,對李老頭道:“老舅你趕快回去,将這番事報知聖師——此事關系我師妹的清譽,你隻對聖師一人說便是,莫要聲張……”
李老頭急得打斷了他:“那你呢,你又想幹什麼?”
陳崗道:“我得去跟着他們。”
李老頭簡直抓狂道:“不是,你找死還找得沒完了嗎?”說着已抓住了他一臂,這次可是死死拉住了他。
陳崗也不願讓他再那麼擔驚受怕,沒有強行離去,快速解釋道:“若是平時師妹自具保身的靈功,也還姑且罷了,可現在師妹已經被灌醉了,若就由他們帶她回去,被那魔頭……玷污了可怎麼辦,那就再也沒法挽回了!”
李老頭一聽也是,但還是有理反駁道:“可你跟去了又能怎樣,你也抗不過人家啊?他們這必然就是要回幽冥谷了,你即使進得了陰陽界,也不能跟到那龍潭虎穴裡去吧?”
陳崗道:“我會見機在他們進谷前攔住或拖住他們,聖師聽你報知後肯定會趕來支援我的,我隻要等到他來就行了。聖師是天下尊者,又是易師妹的師父,那魔頭再厲害也不能對他肆惡!”
李老頭連連跺腳道:“聖師雖博學多才,可世人皆知他是個文人啊!那冥帝若就不講情面地動起手來,聖師又豈是對手呢?”
陳崗發急道:“聖師有着極具威力的靈功,隻是他從來不願用強對人、以暴制暴,世人也都無所見知罷了!好了我也給你講不了那麼多,總之聖師必定能帶走師妹的!你隻管按我說的去做!”
李老頭倒也沒再拖纏,轉頭就向醫所跑去了。
陳崗也趕緊追向了那一行人,跟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