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向邪認真擦拭手指語氣平靜:“在學如何更好地淩遲一個人。”
“咚!”
陶碗碎成幾瓣,方丈瘋狂誦經。
古樹無聲,始終無法回應許願的人但總有人锲而不舍,相信古老的傳說。
風青離睜眼身旁坐了一人,慈眉善目恰好是夢境中的方丈。
“阿彌陀佛,施主可是辜公子要尋之人。”
風青離恍惚正想問些什麼卻聽到遠處急促的腳步聲,他笑了笑握住辜向邪的手起身:“正是。”
辜向邪攥着飄帶向方丈雙手合十行禮,等對方走後才看向身邊人:“怎麼來這邊了?找你許久。”
風青離接過紅飄帶與他一同系在樹杈上,雙手合十許願。
“或許是緣分吧。”
比起命運,他更喜歡這個詞。
辜向邪看向古樹,清風飄飄屬于他們的紅布條碰撞糾纏,如同命運的絲線,神明從未回應他,冥冥之中他的願望卻在實現。
還願後,二人回宮日近黃昏,夕陽西下晚景分外美麗,某處冷宮關押着一個老瘋子,頭發全白滿臉褶皺整天嚷着要長生,要殺人。
路過時隔着宮牆宮女太監們都不敢多待,辜向邪察覺到身側慢下來的腳步順着聲音也停下望向裡面。
他這輩子淩遲過兩個人,也不介意淩遲第三個。
帝王被囚于冷宮,他曾用與張家幺女的子嗣來轄制張滄,現如今那最後的依仗也都已離開皇宮。
風青離曾從辜大人手中讨了個木匣子,裡面是帝王屠城以及下令誣陷風家的密函,是罪證他曾讓人帶着這些東西去給涼城活下來的人自證,承諾帶其複仇。
登基後這些罪證便讓人印發文書流傳,窮極一生那個人不論是權勢還是名聲都一無所有。
他的複仇已然完成,沒有必要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情緒,風青離牽起辜向邪繼續前行,夕陽将他們的影子拉長。
越過幽靜的小路清澈的池塘魚兒歡快遊玩,一條金色赤紅的魚,和一條透明潔白的魚,并不是什麼珍貴的品種傳聞議政王為了這兩條魚找了不少能人異士,花費了不少錢财。
辜向邪總能在一些小事上下功夫,讓人每次察覺都止不住悸動,風青離那時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倒也不必如此證明。
風青離抵在欄杆上低咳,他用手帕擦拭着溢出的血。
[你想活着嗎?]
枯瘦的手顫動,風青離藏起手帕望向微波蕩漾的湖面,他從未這樣渴望過活着,這兩個字對他而言沉重而折磨,但不知何時它的意味變了。
風青離啞聲:“想。”
光團在空中轉悠,很是高興:[還未曾告訴宿主,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呢。]
“這麼快嗎?”
風青離以為這輩子都完成不了那個任務。
[和你的想法有關呢,鑒于宿主表現良好系統給你準備了份驚喜哦,就當作是之前給你的新婚禮物了。]
粉色的愛心散發着點點光芒落入風青離眉心緩慢消融。
[此藥能解佛隐,任務完成由于約定先前宿主透支的所有壽命已全部歸還,債務轉化為積分,辛苦你當了皇帝後多多做好事還清賒欠下的積分哦。]
系統頓了頓感慨良多:[要好好珍惜生命呦~]
溫熱的觸感自眉心蔓延,圍繞風青離的刺痛緩慢消散,沉頹的身體這一刻重新煥發生機,病去如新,他摸了摸額頭眉眼輕彎由衷地感謝:“系統,謝謝你。”
這可真是個愛說謝謝的宿主,系統撓頭:[不客氣。]
風青離握住辜向邪的手,體溫一點點回籠。
被牽住的人并不知道他此事欣喜來自何處,卻也跟着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們風雨與共,同享哀愁與喜樂。
夜晚的宮殿,朝堂下空無一人珠簾碰撞抖動,皎潔的月光照進露出半張壓抑克制的臉,辜向邪壓低嗓音,喉中聲音破碎:“你真是瘋了。”
龍椅很涼,上面的雕刻會有些硌人,風青離思索片刻抱起人換了姿勢更加深入,他聞言輕笑:“朕的權柄與愛卿共享。”
沉浮俯仰的光裡,氣息交融暧昧親密,風青離眯眼禁锢辜向邪的腰身,挑起對方一抹青絲将兩人的頭發打結綁到一起。
光芒亮起,風青離下意識用寬大的衣袍蓋住懷中人。
系統頂着滿屏馬賽克:[宿主,我要走了臨行前再送你最後一件禮物,拜拜。]
白光拂過,醜陋的兔子漸漸褪去焦灼的傷疤,明亮的眼眸如同黑色的星辰,微風浮動黝黑的毛發閃閃發亮,毛絨絨看起來很好摸。
過往的傷痛仿佛也随之消散。
風青離輕聲道:“拜拜。”
他勾唇繼續去深愛他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