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鞠千尚握着畫筆支起下巴溫柔回複:“喜歡。”
[那那那……那你喜歡小宣嗎?]
他喜歡所有完美漂亮的東西,山間的葉海邊的風,蘭琛是這樣小宣是這樣,沒什麼區别他們都是漂亮的,有趣的人。
鞠千尚認真思索:“喜歡的吧。”
有什麼區别呢,都是一樣的。
[……]
系統欲言又止:[可他們是兩個人。]在宿主的意識裡是兩個人,在世俗的認知裡是一個人。
一顆真心隻能給一個人。
“隻能喜歡一個人嗎?”
[應該是這樣吧。]系統回憶起上一任宿主,帝王理應三千佳麗但他的宿主隻為一人傾心,為此空懸後宮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鞠千尚落下最後一筆,将它放在窗戶旁。
[你應該學着去喜歡一個人,隻是一個人,愛情才能讓你的畫真正賦予情感。]
鞠千尚:“小統,這個世界上并不隻有愛情彌足珍貴讓人為之感動,親情友情甚至是陌生人擦肩而過的關心都有可能是超越它。”
“生命不該隻有愛情。”
系統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宿主懂這麼多,為什麼畫不出來哩。]
鞠千尚打着哈欠最後看了一眼畫緩緩合上門:“因為吧……”
他從來不能感同身受這些東西。
他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鞠千尚畫那雙眼眸不是出于愛情,但如果非要給個理由他一時間也想不出。
總之他不會愛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隻想讓vesin這個名稱永久地留在這裡,讓所有人銘記。
細密的汗從鞠千尚額角浮出,他的手臂又開始腫起零零散散大小不一的紅色腫塊,醜陋可怖。
指甲一點點扣着染紅縫隙那些瘙癢被刺痛掩蓋,鞠千尚平靜地走進浴室,熱水傾瀉而下沖過每一寸,所有的腫塊慢慢消失隻留下浮着血絲的抓痕。
它們在鞠千尚的背上,手臂上稀疏地分布,像是有人控制不住的難耐,暧昧而親昵。
襯衫覆蓋沾着水珠的背,鞠千尚穿戴整齊整齊擦幹頭發屈腿在沙發上坐下,他扣上領口最上面的扣靠在那裡,手腕自然垂落帶着幾分蒼白脆弱。
淩晨五點,他迎來屬于自己的小憩時刻,以一種拘謹的姿勢,斯文而優雅得體等待黎明。
鞠千尚鴉羽般的睫毛緩慢合上,整個人像是變成了自己的畫,收起所有鋒芒内斂而安靜。
系統忽而變得憂傷,外面的天灰暗曙光掙紮着即将戳破夜幕,它顫顫巍巍從不知名的角落拖來積滿灰塵的毛毯蓋在宿主身上。
它好像做錯了事,怎麼能讓一個事兒精熬夜呢。
經過多日的觀察,宿主的過敏源有冷空氣,黑暗,還有心理性潔癖。
宿主是個晝夜颠倒的人。
或許天才總是如此,但能活着真的很不容易,活着也很艱難,系統不想讓宿主這麼早就死,它還想要轉正。
0986的願望就是如此的樸素。
翌日清晨,鞠千尚拎開毛毯神色冷漠:“系統,你吃過臭豆腐嗎?”
[那是什麼?好吃嗎?]系統頂着毛毯四處亂撞。
鞠千尚幽幽道:“是好吃的。”
系統飛速消失,快出殘影。
鞠千尚猶豫着洗了個澡才出門。
綠樹成蔭白鳥紛飛,陽光在落地窗前駐足,溫暖而明亮,鞠千尚一身白色複古襯衫,花紋繁複的燈籠袖末端扣着一對紅寶石,光芒閃閃耀眼奪目。
他望向大廳最空蕩的一角,鋼琴悠揚的樂音在對方指尖傾訴。
鞠千尚笑着上前,寂靜的禮堂響起緩慢的腳步聲,皮鞋“啪嗒啪嗒”踩在清澈映出倒影的地磚,一步步靠近。
他單手搭在腹前優雅鞠躬,仿佛是來自中世紀的王子,正經而禮貌。
“蘭先生,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