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鬧劇中李文棟被人“請”了出去,沒等他反應過來一亮黑色的皮卡停下,走出來一個青年攥着他頭發推了進去。
鞠千尚轉頭看向蘭琛:“那是誰。”
蘭琛:“你應該認識,欣然科技掌權人南江的兒子,南黎,也是你師兄這些年依附的地下戀情人。”
蘭琛扯了扯唇角:“鞠千尚,你是不是一直對我有什麼誤會。”
“我的品味還不至于那麼差勁。”
到此時鞠千尚才想起來躺在郵箱裡被遺忘的郵件:[系統,将那封郵件簡化一下。]
已經隐身許久的光團再次浮現,光幕緩緩流動将郵件的信息詳細呈現,甚至放大了三倍,生怕人看不清。
事無巨細,就如同鞠千尚當初要求的那樣,這位偵探甚至怕雇主不滿意,将對方每次購物,進餐用的時間也詳細記錄了下來,從前至後所有的大事小事都囊括其中。
隻不過所談到的隻涉及李文棟和南黎兩個人的名字,并沒有第三個人,李文棟的金主一隻都是南黎,是鞠千尚搞錯了。
南和蘭,差别如此明顯的發音方式。
鞠千尚心裡竟松了一口氣,真是啼笑皆非:“我想,我家的貓應該會後空翻,要來看看嗎?”
“榮幸之至。”
路上身為專業人士的助理充當了司機,他選了一首暧昧悲傷的旋律播放,窗外的街景倒退,樹木搖擺出殘影。
後座的兩人沉默不語,保持着一定距離,鞠千尚撐着額頭看着外面的景,看似漫不經心,餘光卻在打量車鏡裡映出來的人影。
足夠大的空間裡,男人長腿交疊自然地靠在椅背,雙手落在腹部十指交錯,指節捏得發白,隐隐可以看見手背凸起脈。
他閉着眼,鴉羽般細長密集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下投出陰影,神秘而安靜,歲月從不在他的臉上留過痕迹,始終保持着年輕,盡管他的冷漠與嚴肅會讓人忘記年齡,但不可否認的,鞠千尚從對方的威嚴裡窺出幾分青澀與無措,或許還有一些期待。
某種程度上,蘭琛這副樣子和那個動不動就羞澀稚嫩的大學生小宣沒有分别。隻不過一個情緒内斂到極緻以冷漠僞裝成熟與穩重,讓人疏離敬重,一個強逼着自己将感知的情緒外顯,害羞而熱烈。
鞠千尚忍不住想年輕時期的蘭先生是否也是這樣呢,作為資助人明明很想來參加他的各項活動,但是卻由于很忙來得很遲,遲到的他隻是作為旁觀者遠遠地站在外圍看着,然後再活動結束時獨立黯然離開。
那個時期的鞠千尚總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沒能達到認可。後來在某一次的數學競賽上,鞠千尚得了省第一,為了慶祝他甚至一個人去學了陶藝,親手做了個罐子作為禮物送給蘭琛。
由于是初學者,那個罐子并不完美,對方在收下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鞠千尚至今都記得對方當時極其不贊同的态度。
資助者目光一如既往冷漠,他接過了罐子,審視的視線居高臨下落在少年身上:“沒有下次了,你該好好學習。”
那樣的目光無疑刺痛了少年稚嫩的心,自此堵氣再也不要送任何禮物了,事實上也确實是這樣,自那件事後他們罕見的有了隔閡,交流不再多,甚至是失聯。
隻是那次在蘭琛家裡鞠千尚,他再次看見了那個罐子,雖然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卻了解了一段往事。蘭琛并沒有那麼不滿意那個罐子。
蘭琛,真的是一個很内斂的人呢,關于被錯認成其他人這件事,對方應該有所察覺吧,為什麼不說呢。
他側眼看向蘭琛壓在腹部的手,放緩語氣:“胃疼?”
“沒有。”
蘭琛松開有些麻木沒有知覺的手,他平視正前方僅僅用餘光觀察着他,忽然間原本僵硬的手覆蓋住一抹溫暖。
鞠千尚伸手握住他,将他的頭放在膝上另一隻手蓋住了蘭琛眼睛:“蘭先生再睡一會吧,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好。”蘭琛閉上了眼睛,幾日以來緊繃的身體終于在此刻松懈,能夠睡個好覺。
幾乎是在短短的兩分鐘内,鞠千尚懷裡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蘭琛的睫毛輕顫着掃過他的手心,有些癢,明明在已經有寒意的季節,他的手卻不自覺地冒出了汗。
鞠千尚的另一隻手松開輕撫他的頭發,細軟的發絲微微涼,手感很好如絲綢般,他心也在這一刻軟了一瞬。
十分鐘後,到達目的地,鞠千尚推開門下車随後抱起沉睡的人,助理調轉方向停在他身側降下車窗:
“蘭總為了在短期内盡快吃下欣然的股份,可是頂住了很多壓力。”助理裝模作樣歎氣,“明明對于這個大骨頭可以慢慢啃的,這麼急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真是難猜啊。”
鞠千尚停下看向懷中人的睡顔,這些天在忙這種事嗎,還真是……
他收緊手臂:“這次就謝謝你們老闆了,也謝謝陪他加班的你們。”
助理冷哼一聲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别墅,小黑已經等待了許久,玄關的燈一亮起便迫不及待跑了過去蹭腿撒嬌:“喵喵~”
它在鞠千尚腳踝處穿來穿去差點讓人踩住勾起來它的尾巴,幾個月過去幼貓已經成長為一個黑漆漆的大團子,長大了不少,隻是性格上還是格外的幼稚。
蘭琛也在此時被吵醒,發覺被人抱在懷裡稍稍有點不自在,他掙紮着下地解開馬甲的扣子蹲下小心翼翼摸了摸貓咪的頭頂。
小黑也不怕生,或許是這個人身上有主人的氣味,很容易讓貓貓親近,當即便蹭上去貼手指。
蘭琛的神色變得溫柔,他十分耐心地尋了貓條開始喂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