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拉拿着鑰匙搗鼓了半天,發現怎麼也對不進鎖孔裡:“怎麼回事?”她湊近一看,驚訝道:“怎麼被東西堵上了?”
拉爾夫幾步跨至她身邊,朝這木門打量了幾眼,伸手輕輕一推,搖搖欲墜的門轟然向内倒下:“站我身後。”
塞米拉沒有聽從他的話,站在原地朝他搖搖頭:“裡面沒有人,已經走了。”
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客廳與廚房都與塞米拉離開時别無二緻,塞米拉取出炭筆,在門框上畫了一個近似于菱形的圖案,灰黑的線條很快滲透不見,屋内的吊燈閃爍了一下,她開口說道:“沒有發現除我以外的魔力元素,除非對方比我高明很多,或者用了什麼特殊的魔法。”她看向倒塌的木門:“但我覺得可能性很低。”
“我送你的飾品還在抽屜裡,你的小金庫也沒有被偷。”拉爾夫的聲音從卧室裡傳出,“進來看看,書桌有被翻動的痕迹。”
“毒藥神谕…1,2,3…沒有少,阿贊德歌舞魔法…數目也是對的,然後是…”塞米拉清點了許久,最後坐在草編扶手椅上憂心忡忡地對拉爾夫說道:“别的東西都沒有少,但是我練習的法陣不見了。”
“你練習了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嗎?”拉爾夫皺起眉頭。
“那倒也沒有,就是一些普通的狩獵魔法,比如讓一條蛇打成死結什麼的。”
“那為什麼緊張?”
“因為是遺民魔法。你知道的,我以後想研究這方面的内容,所以一直在練習。”塞米拉勾起拉爾夫的小拇指:“本來是要在圖書館的特殊區域内才能練習,但波德萊爾教授幫我寫了擔保…我擔心這人專門偷竊這些資料,要是有什麼特殊用途或者…”
“明早就和波德萊爾教授說這件事吧。”他給出提議。
“也隻能這樣了。”塞米拉歎氣道:“不過那些小法陣也不懂能做什麼,希望隻是周圍調皮的小朋友好奇拿走的。”
“好了。”拉爾夫起身:“你今晚打算住哪?”
“快要十點了,不過今晚肯定不能留在這裡,我去附近找個旅店住吧。”塞米拉從抽屜裡掏出飾品盒與錢夾,“哦!我們差點忘了報案的事情。不過說實話,這點損失,警察們肯定也不管。”
“需要上報教廷嗎?”塞米拉突然想到。
“不需要。”
塞米拉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歪着腦袋問道:“怎麼?是想邀請我去你家住嗎?”布列塔尼家族在市中心有一棟小别墅,拉爾夫與他的父親目前住在那裡,“但我暫時不想與你家人見面,我們還處在戀愛階段。”
“沒有。”
“報完案,我回家。”
塞米拉将東西收拾好,背着小布包邊走邊回複道:“那就好。”
……
“可惜今天不是萬靈節。”塞米拉将月光石擺在旅店的窗台上,下面壓着一張羊皮紙,描繪着沙漏的圖樣。她取出老舊的玻璃罐,一滴水滴懸浮在罐中,塞米拉眼中燃起幽藍色的光,此刻她更像一隻精靈,或是一隻興緻盎然的黑貓,她用食指指引着水滴滴在月光石上,皎白的石頭霎時升騰起如霧氣般的紅藍色火焰。
塞米拉雙手護在月光石兩側,感受自己的魔力在火焰間穿梭,最終溯着内焰深入月光石的肌層,元素在共振與纏結。塞米拉看向懸在空中的月亮,還缺一角就要變成滿月,她問道:“夜晚的狩獵母神,我知曉你正在林中,如鷹隼般搜尋獵物,你的耳朵能聽見野獸的靜息,你的眼睛能看清毫發般的蚊蚋。你願意向我克萊恩院長今晚的行蹤嗎?”
金光爆裂中,塞米拉猝然被魔力亂流彈開,摔在床沿邊上,羊皮紙被撕扯成指甲蓋大小的碎片:“是我的魔力還不夠強嗎?白白浪費一滴角金魚的眼淚…下次該去哪搞呀。”塞米拉懊喪地說道,盡管她對失敗已經習以為常:“要是有鳄魚的眼淚就好了,這樣我能在萬靈節的時候使用回溯魔法。”
她方才并沒有坦誠地對拉爾夫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理由。她的直覺告訴她是克萊恩拿走了她的遺民法陣,還僞裝成不通魔法的竊賊。
“知道我在研習遺民魔法的人隻有那麼幾個。最重要的是,北地遺民是能夠感受到遺民魔法的波動的,他能定位法陣的具體位置。”
“這樣克萊恩就說謊了,隻有受到過遺民魔法教育的遺民血裔才能感受到波動。除非我的判斷有誤。”
“不過那幾張真的隻是狩獵魔法,拿了又有什麼用呢?”塞米拉邊收拾着一片狼藉的窗台,邊思考着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