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昨晚從回憶裡出來後,她就不停在嘔吐。
一開始是由于身體情緒過載,貿然的共感使她身體節律出現紊亂,最直接就是反映在腸胃上。
後來是由于早餐的燕麥粥,那種觸感使她想起昨晚看到的黑色血液,為了不引起修女們的擔心,她硬生生忍到早餐結束才去衛生間嘔吐,恰好被一早來接她的拉爾夫撞見。
“你這是怎麼了?”拉爾夫穿着嶄新的格紋西裝,紅棕色調襯得他今天格外優雅。
“我讨厭吃燕麥粥。”塞米拉邊漱口邊回答他。
“但是燕麥粥不至于讓你嘔吐。”他上前握住塞米拉的肩膀,察覺到她的魔力并未紊亂,隻是有些微弱後,他暗自松了口氣,又冷冷說道:“你昨晚肯定又嘗試了奇怪的魔法,療養期間不要擅自動用它。”
拉爾夫甩開門,将塞米拉的行李提在手上:“接你去我家,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不能繪制法陣。”
“我要回自己家。”塞米拉堅持道。
“你要回去被發瘋的舊貴族騷擾嗎?友情提醒一下,他們已經騷擾你們神學院的教授整整兩個月了,為的是抓住克萊恩的其他把柄。我幫你僞造了往返西岸的出境記錄,上面寫的是你會在下個月2号回來。”
“可以,但是我們要分房睡。”塞米拉不得不同意,“畢竟你剛剛也說了友情提醒,純潔的友誼可不會滾到一張床上。”
看着拉爾夫被氣得一跳一跳的額角,塞米拉又補充道:“就像我和勞倫斯那樣。”
說完,她火速将浴室的玻璃門關上,而拉爾夫站在原地并未動作,半晌,他的話才傳進玻璃門:“愛情提示一下,塞米拉,我的家裡隻有一個房間和一張床。”
過了一會,塞米拉在沖澡,隔着嘩啦啦的水聲,她聽見拉爾夫又幽幽地問了一句:“還有,在我們分開的一年裡…他有給你寫信嗎?”
塞米拉揉搓着頭發上的泡泡,有心使壞:“你說誰?”
“勞倫斯。”拉爾夫走到門邊,聲音貼着門縫傳來。
塞米拉爽快應道:“有啊。”
又過了一會兒,在塞米拉用幹爽的毛巾擦拭身子的時候,拉爾夫聲音低了八個度:“那你有給他寫信嗎?”
“我猜你給他寫信了,還和他說了我們分手的事情。”
“他肯定又馬不停蹄給你送禮物,我還記得那個耳環。”
塞米拉打開門,從水汽騰騰的浴室走出:“我沒有,隻是禮貌問候而已,和以前一樣。”
拉爾夫堵在她面前:“那為什麼不給我寫信禮貌問候。”
塞米拉一腳踩上他的皮鞋:“你給我寫了嗎?再說,我們那時候已經分手,我和勞倫斯寫信不需要和你報備。你現在也不能擅自看我的信。”
“出去。”塞米拉用腳背踢了踢他的小腿,“我要換衣服了。”
拉爾夫最終還是紳士地候在門口,兩人的關系還未恢複如初,而他也意識到自己先斬後奏的這一系列安排難免引起塞米拉不滿。
害怕重蹈覆轍,拉爾夫隻得按耐住自己的嫉妒心和莫名其妙的懷疑,卻又在心中細數塞米拉身上新出現的配飾:“串珠小包上的骨螺殼是自己揀的;紫水晶手鍊,我猜是塞維;去年冬天見到的羊毛圍巾,看花紋是她媽媽織的;櫻桃模樣的發夾,比較像是安娜會送的風格…那個新出現的珍珠耳環,就是了,塞米拉不會買,勞倫斯這種僞君子就愛送這種風格的配飾,珍重又不過分昂貴,不會引起塞米拉的戒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拉爾夫比塞米拉想象中更了解勞倫斯,至少塞米拉目前還沒有辦法在一衆禮物中一眼看出勞倫斯的手筆。
“塞米拉一定也送了勞倫斯同樣價值的禮物。”拉爾夫越想越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