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和顧遠昭同意先跟着他去救蛇,路上,他又絮絮叨叨:
“這幾條蛇本來是跟那個神秘男人一起在屋子裡的,可蛇有靈性,我估摸着他們是看見了大火,自己爬了出來。”
“我本來是給那個神秘男人送紙條的,又給他抓了幾服藥,回去的路上看見了自己的這四條愛蛇,發現它們腹部打結,十分疼痛難耐的樣子,我便帶着它們先來治病。”
初曦也覺得,這人雖然有些癡,但也正因為他的癡,陰差陽錯竟然救了他的命。
這大夫看見了甄玉,皺着眉十分頭疼的樣子:
“小夥子,你又回來了?你的蛇已經死了,真的不是我不給你治療,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甄玉看見了蛇的屍體,抱着嗷嗷哭了起來,那樣子,就好像死了至親之人似的。
初曦一看這醫館,分明就是救人的大夫,哪裡會治蛇?
但是這蛇的腹部異常隆起,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
“你臨走之前給它們喂了什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以為是我喂的東西害死了它們?”
甄玉的淚殘留在鼻尖,紅着眼睛瞪着初曦,像個小兔子。
初曦涼涼道:“那沒準,你看它們的肚子那麼鼓,說不定就是撐死的。”
甄玉:“我為了給他們弄吃的,自己昨夜都未吃飯,整整四隻雞,都給它們了。它們在蛇販子那裡餓了好幾天,都沒有吃飽過,我還做錯了嗎?”
一番話,讓屋内的人都驚愕異常,用一種“你有病啊!”的表情看甄玉。
初曦覺得這蛇肚子裡或許有什麼線索,便故意道:
“那隻是你的想當然,我昨日看見那蛇,活蹦亂跳的,你怎麼知道蛇販子一定沒有給他們喂食物呢?你自己第一次養蛇沒有經驗,還要把鍋推給蛇販子。”
甄玉怒道:“你污蔑我可以,但是不可以污蔑我對愛蛇的一片心意,也不能污蔑我對蛇的了解程度。蛇吃進去的食物需要七日到十日方可消化完畢,我打賭這裡面隻有我喂的食物,你敢跟我賭一賭嗎?”
初曦雙手環胸:“有何不敢?”
甄玉深吸了幾口氣:“哼,算了,我怎麼忍心傷害愛蛇的屍體呢?”
顧遠昭拿出了一錠銀子:“我賭這蛇的胃裡面還有其他東西,說不定是有人故意喂你的蛇吃了不幹不淨的食物。”
一聽見這話,甄玉便來了勁頭,對大夫指揮道:“幫我給蛇開刀!”
大夫忍無可忍,對着他的屁股來了一腳:“滾!真當我這裡是獸醫呢?沒看見這一屋子的病人等着我來看病抓藥嗎?”
甄玉抱着四條蛇,悻悻地跟初曦和顧遠昭來到了專門殺蛇賣蛇肉的小店裡。
店主剛開始極為熱絡的迎了上來,可是一看見那四條蛇是死的,臉便陰沉了許多:
“幾位莫不是來找事的?我這可都是現殺現做,不收死蛇的!”
初曦拿出了銀兩:“我們給你錢,你幫我們解刨一下,看看這蛇胃裡都有什麼東西。”
店主這才露出了笑模樣,接過了錢,叫來廚師,利落的将蛇解刨。
很快,從一堆雞肉雞骨架裡面,找到了那幾張撕碎的紙塊。
初曦和顧遠昭對視了一眼,眸中都含了幾分喜色。
幾張紙拼接在一起,恰好便是“鎖麟囊”三個字。
甄玉恍然:“那人的字被他自己吐出來的血污了,我害怕影響觀感,就自己抄寫了一遍,想必是蛇聞到了血腥氣,便将紙條吞到了肚子裡,這麼說,竟然是我害死了自己的蛇?”
初曦:“你也别傷心了,或許是這男人的血液有毒,這蛇自己貪吃,害死了自己。”
甄玉不高興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的蛇?”
初曦瞪着他:“你有沒有腦子?能不能分清好賴話?”
回到了刺史府。
薛執秋看着這字迹,又對照甄玉寫的,獨自沉思了幾秒鐘,忽然一手拍在了桌子上:“我知道了。”
這“鎖麟囊”三個字,兩人寫的其實十分不同,其中那個“麟”字,神秘男子寫的左邊鹿的頭很小,其他地方很大,而甄玉寫的跟平常人寫法一樣。
由此可知,這神秘男子所要傳達的信息便是“有人要在海陽縣動手腳。”
因為海陽縣的地圖便像個小頭鹿一般,而這個玩笑以前薛執秋給嚴刺史授課的時候開過,想必後來嚴刺史又跟手下說過。
于是,薛執秋派顧遠昭即刻趕往海陽縣。
初曦立即騎馬追了上去,她心裡十分慌張,上次師父作為蝶衛統領,欺騙大家說是找到了線索,結果把大家騙到了蓬萊縣的一個山洞中,暗中派人放置了炸藥。
蝶衛那些同伴,實則都是師父害死的,而這次的海陽縣,不知道又布置着怎樣的十面埋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