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月道:“楊夫人她雖然外表嚴苛了點,但本質也是個好的,比那葉老夫人要強上不少,可惜我當年竟看不透。”
初曦:“怎麼說?”
她倒也并非太過八卦,隻是這婆媳之間的事情,總想着多取取經。
她并沒有這方面的相處經驗,她從小便缺少母愛,而那王妃又是個冰冷的性子,雖然兩人短暫的相處過幾日,卻終究還是太生份了。
如今人家真正的女兒回來了,她當年鸠占鵲巢的事情,就仿佛大夢一場。
薛晚月道:“當年三書六聘時,那葉老夫人笑的和藹慈祥,還特意去我家中,拉着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兒媳,然而等我入了府,她的臉色就變了。”
“她們侯府虧空已久,就想要用我的嫁妝,然而我爹爹也清廉了一生,又哪裡有那麼多嫁妝?”
“這些年,我明裡暗裡受了她不少氣,總是覺得胸口發悶,身形也愈發瘦弱了。”
“最後我從侯府脫離時,他們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不敢不把嫁妝還給我,這時兩家已經撕破了臉皮。”
初曦不理解:“那你還......”
薛晚月蒼白着臉笑道:“你一定是想問,那我為何還要去葉府鬧上一遭是吧?我雖然對葉府失望透頂,可到底對葉千衡有過青梅竹馬的感情,人心總是複雜的。”
初曦又豈能不知呢?
人一旦陷入了愛河,很多事情便身不由己了,就連自己不也是如此,性子變得有點不像自己了。
實際上人性本就是複雜的,隻是愛情激發了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
初曦回到了顧府,便看見了王嬷嬷臉色不愉的等在那裡:“我們夫人在等你吃飯。”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
初曦道。
王嬷嬷仍舊是闆着一張臉道:“那也好歹先去跟我們夫人說一聲。”
初曦進了屋,顧遠昭便忙倒了一杯熱酒遞了過來,道:“暖暖身子。”
初曦接過來喝了,早有兩個丫鬟過來,解開了她的白色兔毛鬥篷,為她撣雪。
初曦咬了咬唇:這屋裡怎麼一下子多出了這麼多人?
明明楊夫人來之前,這府上可是隻有一個老管家幾個嬷嬷和小厮的。
楊夫人瞥了她一眼:“這麼晚才回來?菜都涼了。”
初曦笑道:“原是不知太太在等我,故而和薛姐姐又多聊了一會兒,下次一定早點回來。”
楊夫人問道:“薛姐姐,哪個薛姐姐?”
初曦:“是薛丞相之孫女薛晚月。”
楊夫人沉思了一下,道:“想不到你結交的人倒也是個懂規矩,可為何偏偏你卻......”
後面的話,她便住了嘴不說了。
初曦皺眉,自己是哪裡不懂規矩了,還讓她瞧上了?
她瞪了顧遠昭一眼,真是沒用,在家一日,不給自己說好話也便是了,怎麼能讓楊夫人對自己的印象更糟糕了呢?
不過顧遠昭也是無辜被牽連了,昨夜他忙着照顧初曦的傷腿,便在她房内過夜,反正兩人以前也曾經這麼做過。
若是旁人,自然是要注重男女大防的,可他們既然已經多次共處一室,就不必再故意避嫌。
反正行得正做得直,他君子坦蕩蕩,自然是不會趁機欺負了她。
隻是那老管家擔憂自家少爺,便派人在一大早上去廟裡報了信,說與楊夫人知曉。
餐桌上,顧遠昭和楊夫人在那裡用膳,初曦雖然不吃,也坐在那裡候着,其他嬷嬷丫鬟在旁邊侍奉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等吃完了飯,丫鬟又拿着端了茶上來,楊夫人漱了口,對初曦道:
“明日有個宴席,你跟着我去見見世面,雖然我還沒有來得及教你什麼規矩,但是你隻要不多說話,也還不會給我們顧家丢人。”
初曦總覺得這話不對勁,什麼叫做“不給我們顧家丢人”?
但也恭順的答道:“是。”
楊夫人:“我給你找了一個教導嬷嬷并四個丫鬟,或許你還不習慣有人伺候,但大家族總得有大家族的規矩,不是嗎?”
初曦:“您說得對。”
她雖然不需要旁人伺候,但誰又不想被人伺候呢?
她挺懶散的,連梳頭都懶得動手,有個丫鬟,自然是很好的。
以前在太子府,有個叫做寶珠的圓臉丫鬟,不光長得讨喜說話嘴甜,還有一雙巧手。
隻是可惜,她似乎對蕭樂姝更為滿意,如今自己不是太子府的郡主了,倒也不必憂心她到底是否對自己忠誠的問題了。
而顧家并沒有什麼複雜任務,楊夫人給自己的這幾個丫鬟,應該會更忠誠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