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等孩兒出生了,你準備給他起什麼名字?”
男子笑了笑,道:“就叫趙洵吧。”
“聽上去……”
“怎麼,不好?”
“好,就是像個武将。”
“那不正好?若是個男孩,我就從小教他,到時候讓他跟着爹上戰場;若是個女娃娃,就教她習武,到時候誰也不敢惹她!”
女子笑笑沒再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待在這兒,好像誰也無法介入他們之中。
趙洵站在原地,似乎不忍心打擾面前的畫面,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又沒說,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陣暈眩,堅持不住,半跪在地上。
“……大人?”
耳邊似乎傳來了誰的聲音,趙洵呼吸一頓,想将這個聲音聽得更仔細一點,但那聲音卻十分遙遠,又聽不到了。
“咳咳……”趙洵閉上了眼,隻覺得更加疲憊。
“…………趙洵!”
一聲大喝,驚動了床上的人,姜慈一愣,隻見小侯爺手指一動,她連忙握了上去,晃了晃,“侯爺?沒事吧?”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一個溺水上岸的人,終于緩了過來,緩緩睜開了眼。
“沒事……隻是做了個夢。”
姜慈連忙湊了過去,“感覺怎麼樣?”
趙洵搖搖頭,他這才打量了一圈周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還記得昏迷之前的事情,但是那之後就……
“現在……”他一開口,嗓子都是啞的,“什麼時辰?”
“應當快到寅時了吧?”姜慈不放心地打量他,“大人您還好嗎?需不需要找太醫來……”
“不……别找。”趙洵拉住她手,又安撫似的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沒事,隻是趕回來時匆忙了點,内力沒把握住。”
姜慈看了看他臉色,這會兒比剛才看着好些了,于是便扶趙洵坐起來,又幫他倒了一杯溫水來。
“多謝。”趙洵接過水,一飲而盡。
姜慈這才道,“和洪他們離開以後,行宮裡就沒動靜了,這事兒好像已經過去了。”
“嗯,不過以皇帝的性格,這次圍獵大概持續不了太久。”趙洵看了看姜慈,關心道,“你那邊如何?方才順利嗎,沒受傷吧?”
“我沒事。”姜慈将空杯收走,才道,“盒子找到了,我在盒子裡看到一封信,信上寫着安親王的名字。但……内容沒來得及看,我看見窗外信号,猜測大概是驚動了和洪,不敢多留便離開了。”
事實上,信号出現之後,和洪的人就迅速包圍了院子,若不是姜慈撤離得快,這次大概也很難擺脫危機。
但如此大費周章,卻沒在盒子裡發現更加重要的線索,姜慈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若是我再快些找到盒子就好了,至少還有時間将信打開來看看。”
“沒事,你安然無恙就好。”趙洵歎了一口氣,“至少,也确定了那盒子裡确實藏着秘密,也确定了安親王确實與和洪有所聯系,不算是毫無收獲。”
安親王與和洪的聯系,先前還隻是猜測,有了這封信之後,兩人的來往便成了事實。
趙洵道:“此二人往日裡不見有何交集,私下有書信來往,還被和洪放在盒中收藏,可見不太尋常。”
姜慈點頭,“如果和洪不是尋親,而是一開始就知道雲瑛公主就在安親王府,那麼也就意味着,公主在安親王府這件事,最早就是由和洪與安親王安排的。但看皇帝和群臣并沒有對公主還是郡主的身份起疑,就說明,除了安親王與和洪外,沒人知道公主被他收養的事。安親王甯願舍棄自己的女兒,也要保全這個公主的理由……就是他必須要交出一個‘公主’來。”
姜慈一步步推測道,“既然皇帝不知道這件事,那麼安親王是要向誰交待……是和洪嗎?”
趙洵略一思索,“那盒子裡還有其他物件嗎?”
姜慈想了想,“還有一些其他的書信,來不及一一細看,哦對了,好像還有一個雕花模樣的珠子,不知是什麼由來。”
“雕花?什麼花?”
“不曾見過,若有機會,回京時可以找郭大人問問。”
“嗯。”趙洵道,“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