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一見面，俞歸絮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他興緻缺缺。

樓梯間很嘈雜，都是追逐着趕着去吃飯的。

林夕繁輕飄飄看他一眼，随口扯了個理由：“語文太難了。”。

“剛剛做的那張？”

林夕繁眼神落在對方的手上：“你們也做了？”

“對，”俞歸絮似乎回憶了一下，說，“難嗎？”

“難，”林夕繁睜着眼睛說瞎話，“看不懂那篇小說的主題，我應該是變笨了。”

他們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突然間就沒人說話了。

周遭鬧騰的人聲模糊又清晰，與他倆之間形成鮮明對比。

“我……”

“去金夢吃吧。”

兩人同時出聲，俞歸絮的話先落地。

“啊？”林夕繁有點懵。

今天不是周末，晚上也不放假，去金夢吃飯，來回的時間就足夠他們遲到了。

“去不去。”俞歸絮問他，“晚自習請假。”

對方的表情不像開玩笑，隻要林夕繁一點頭，他們就說走就走。

兩個孩子，一個是鼎鼎有名的好學生，一個是新轉來的乖乖男孩，老師對他們包容度很高，請假成功率當然也會很高。

請假的事需要家長單獨告訴老師，于是，正在工作室上班的兩位媽媽同時收到了小孩們的微信消息。

【小絮】：晚上幫我請個假，就說去醫院體檢。

【小繁】：我最親愛的媽媽，請為我編個理由請假，再學我就再也不是快樂小孩了

兩個媽媽互相看一眼對方的手機屏幕，笑了。

“他倆去哪玩呐。”

走出校門的那一刻，兩人手機幾乎同時震了一下，消息也一模一樣。

【媽媽】：[轉賬消息]

【媽媽】：多吃點！

*

“你剛剛想說什麼？”他們是打車去的，在車上俞歸絮開口問他。

“什麼時候？”

“我說今晚去金夢吃的時候。”

“我本來想說，你回來以後要麼就是吃食堂要麼就是在阿婆那吃，還沒去過外面那條街，我們今天可以在外邊吃。”車子剛好走過外邊那條全是小餐館的街，林夕繁用手朝窗外指了一下，“剛剛經過那家餃子店不知道你看到沒有，那家特别好吃，生意火爆。”

俞歸絮朝他指的方向看，沒看到，有些可惜道：“下次去吃。”

“那我們今天去吃什麼。”

“不知道。”

林夕繁：？

好歹有個目标呢？

“金夢有什麼好吃的，”俞歸絮話風一轉，“或者你有沒有想吃很久，但是沒有吃過的？”

林夕繁正在偷偷看俞歸絮的側臉，發現他左邊的鬓角下邊有一顆很小很不明顯的痣，對方突然轉過來就對上眼。

他一瞬間彈開目光。

又馬上轉回來。

俞歸絮：？

覺得自己突然轉開很奇怪轉回來之後感覺更怪的林夕繁看到了感覺他很怪的俞歸絮，佯裝鎮定地摸摸發根解釋：“剛剛有隻小飛蟲。”

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相信，但是又怕俞歸絮看穿追問，他連忙接上剛才的話：“吃烤魚吧。”

俞歸絮似乎也沒有再追問的意思，聞言就看手機挑餐館去了。

*

金夢是一個很大的商場，離學校不算遠，五樓是美食館，是知杳人聚餐的首選。

林夕繁已經很久沒有和俞歸絮兩個人來這吃飯了，他也很久沒有特别想吃的東西。前年有一次大改造，很多餐館都已經變了一輪。

三年前一起來買過蛋糕的店已經變成了一家漢堡店。

以前很想吃的一家牛排已經不見蹤影。

總有一些事物是無法留住的。

林夕繁這樣想。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