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告當朝内閣首輔國子監祭酒亓官柏草菅人命,吸人精魄以修邪術,并藏屍于國子監博明塔中,被發現後為隐藏罪行誣陷其父,令縣令下獄母親下落不明。柯銘重拜柿帝,請求将奸臣繩之以法,以正視聽。
皇帝聽後,立傳亓官柏來問。
當朝首輔于歸家的路上被急招返回宮中,隻見他身姿卓越,着白衣茕茕孑立于朝堂,群臣帝王質問聲中雖不言語,但氣場依舊。朝堂一時鼎沸人聲,漸歸于寂。
亓官柏身居高位,賢名遠播,為官國之棟梁,為師德高望重,其才與功毋庸置疑。此時面對萬夫所指,不予申辯,甚未應罪。
隻是沉默。
皇帝公正,遂派登聞鼓寺官員速去博明塔查驗,刑部,上京衙門及大理寺協同。
衆人砸鎖入博明塔,塔中陰風陣陣,鬼泣之聲入耳,叫人不寒而栗。
火把燃起,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位于塔底正中央的巨大法陣,色呈深褐,氣味甚腥,似是以血繪之,陣外懸之以鈴,風停鈴響,詭異至極。
衙差舉火把映于塔壁,驚恐尖叫之聲遂起。
再探,牆壁剔透晶瑩,封屍身于其中,塔高四十餘丈,八面九層,粗略數之,琥珀中恐有千餘屍體。
屍身不腐,宛如活人,皆以颔首之姿,面向塔中陣法。
似是金剛怒目,似是菩薩低眉。
驚異恐懼之心油然而起,文官跌撞出塔,速回禀朝廷。
皇帝聽聞,即刻下旨,令三司深入調查,不得有誤。
亦收亓官柏入獄。
一時間朝野嘩然,震驚不已。
一隊一隊的官兵從夏福的家門口呼嘯而過。
柳殷從牆角微微探出身,橫在後面的手臂攔住了钭陽與夏福。
确認安全,三人一溜煙地竄進了門裡。
“發生什麼了?”钭陽看向正在栓門的柳殷,“登聞鼓響,祭酒就被急招入宮,衙門人又進了國子監。到底是何事?”
柳殷從門縫看了一下外面:“鼓院,刑部,上京縣。”
钭陽正納悶,瞥見一旁的夏福,嫌棄地挑眉:“難道是因為你?”
夏福身上還披着亓官柏的外袍,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隻漏出了臉:“夏福不至……”
“為你沒必要,”還未等夏福把話說完,钭陽就擺擺手,語氣中有些不屑,“阿殷,你潛回去看看。”
柳殷點頭,開門觀察了一下,閃身出去了。
院中隻剩下他們二人,夏福換完衣服出來,就看見钭陽焦急地在院中來回踱步,一邊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一邊小聲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
不久柳殷回來了。
“博明塔。”
聽到這個詞,钭陽瞬間明白了,破口大罵起來:“果然是柯銘那孫子!要我說當初就不應該救他!他可倒好,什麼也不知道就敢敲登聞鼓像陛下瞎告狀!名冊呢?你回去祭酒房中找找看。”
柳殷依舊面無表情,搖搖頭:“沒有,不知。”
“那我去诏獄問問祭酒。”
說完就直接拉着柳殷出了門,連招呼都沒和夏福打一下。
夏福看着來去匆匆的二人,心裡反複琢磨着聽到的那幾個詞。
柯銘,告狀,名冊,诏獄……
亓官柏。
隐隐地,夏福覺得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臨近傍晚,夏得幸與爹娘歸家,絲毫不知夏福今天的遭遇。
一家人甚至其樂融融地吃了頓晚膳,飯後,夏福與父母一起在院子裡準備明天要用的食材,夏得幸點了燭燈坐在一旁的矮桌上,溫習功課。
“咦?這不是我的書。”
夏得幸看着封面上沒有自己的名字,奇怪地說道,“這書連名字都沒有。”
夏福向這邊看了一眼,“打開看看就知道是什麼了。”
夏得幸搖搖頭,将書放到桌子上推得老遠:“這不是得幸的,得幸無權翻閱。”
夏福歎氣,弟弟樣樣都好,偏是個正義的死腦筋。
“沒事,哥是個壞人,哥來看。”于是擦掉了手上的水,抄起書“嘩啦啦”地翻起來。
越看,夏福眉間的紋路越深。
因為上面,都是人的信息。
姓名,親屬,住址,亡于哪日幾時幾刻,還有付款幾兩,記載詳細。
這是名冊。
夏得幸像是想起什麼:“前幾日老師剛考教完功課,是否是他的書?得幸拿錯了?”
夏福神色凝重,一下子合上那本無名書,說話的語氣突然有些僵硬。
“不,不是,這是哥的。”
“謝謝得幸,哥拿走了。”
說完,便跑出了門。
“福仔,這麼晚幹什麼去啊?”
爹娘沖他的背影喊道。
“今晚不回啦!”
夏福随手“借”了街邊的一頭驢,騎着它墊吧墊吧向鎮國侯府趕去。
叩門,門房小哥見他一身粗布衣裳,語氣蠻橫地揮手趕他走。
“侯府公子是你一介小民說見就見的嗎?快滾快滾!”
說完不等他再言語,“嘭”得一聲将門關上了。
無奈,夏福繞到後門,希望後門的門房能夠好心一點,誰料正巧遇到了闖诏獄失敗後正翻牆回府的钭陽柳殷。
“是你?”
钭陽拉下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