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輕時洗了把臉。
洗漱完畢的李玄錦坐在一旁,歪頭看着她,疑惑道:“祝姐姐,你眼睛怎麼了?”
“嗯?”祝輕時溫聲道,“沒事。”
她雙目微微還有些紅腫,眨眼間都能感受到異樣。賀君安遞過來一杯水,道:“喝杯水吧。”
祝輕時接過,“多謝。”
這時,門被人從外敲響。賀君安去打開門,外面赫然是程瀾的身影,他一身明黃色衣衫總顯得格外精神。程瀾笑道:“早上好啊,諸位。”
祝輕時笑道:“程公子,早上好啊。”
程瀾進屋來,也不等人讓,大喇喇坐在桌前,道:“我原本早就要來的,但念着時間太早了,你們許還未起,于是又等了一會,聽到有動靜我才進來的。”
祝輕時給他倒了一杯茶,道:“程小公子這麼早來,可是有什麼事?”
程瀾順手扔了個東西給李玄錦,轉向祝輕時,道:“有的。”
祝輕時看到李玄錦拿在手中把玩的,是一塊白玉,白玉上似乎還雕着一個小人。李玄錦雙眸亮了亮,道:“這是什麼?”
程瀾笑道:“是我之前一次雲遊,在一座山腳下淘到的,我瞧它一面竟天然形成一個小人,覺得十分有意思,就帶回來了。聽聞這種玉都有靈性,玄錦小公子可要好好養,說不定以後能幫到你大用處呢。”
李玄錦捧着玉左看右看,愛不釋手,笑道:“我改明兒個穿根線挂脖子上,天天帶着。謝謝程哥哥!”
祝輕時莞爾,道:“你也是寵着他。”
程瀾擺擺手:“東西麼,不都是給人用的,遇到有緣人,也是它的幸運。”
祝輕時道:“程公子所言有理。對了,你方才要說的,是什麼事?”
程瀾道:“今日天未明時,陸公子便早早去監察台了,他派人來傳了幾句話,大概意思就是,他将甄府封條拆掉了,大家想去看便去瞧瞧,還有他派人在原城守着了,我們也要注意安全。”
聞言,祝輕時心道:“陸公子恐怕也是擔心甄家一直封着,往後落人口舌,索性讓我們一起來做個見證。這麼看來,這位陸公子也是小心謹慎的性子,也對,他是南淨宮少宮主呢。”
她問道:“不知監察台到此地有多遠距離?陸公子大概要去多久呢?”
程瀾想了想,道:“約莫挺遠的吧,但他禦劍快,一來一回,也就大半天吧。”他忽然記起一茬,笑道:“對了祝姑娘,我有東西忘記給你了。”
祝姑娘一愣,道:“給我?”
程瀾道:“是的,給梨花齋的。”
他說着,從懷中取出一沓金屬箔片,下端皆挂着穗子或細鍊,樣式精美,五顔六色。他遞過來,笑道:“這是各門派的通行單,我原本一開始就應該給你的,我先前忘了,真是抱歉。”
他話說的十分真誠,祝輕時一怔,微微一笑,也不多言,隻是道:“多謝程公子。”
她先前是和江如琅說過梨花齋沒有通行單,江如琅必定是将這件事與程瀾說了,他二人不知是誰,也或許是兩個人,将通行單搞來了。程瀾送來時,這番話說的十分客氣,又不包含其他意思,給足了梨花齋尊重。
原本還擔心可能武盟大會要遲到了,如今有了通行單,再多耽誤兩天也來得及。
祝輕時将通行單接過,收好。卻沒看到賀君安聽到方才那一番話時,朝程瀾投過去的若有所思的一瞥。
程瀾并不在這件事上多做停留,他又道:“祝姑娘,你們打算何時動身?甄府既然打開了,可有興趣與我們一同去看看?”
祝輕時略微思忖須臾,道:“動身的話,不急于一時。容我再收拾收拾,再一同去看看吧。”
程瀾笑道:“好啊,那我先去找江叔,他先前出去打酒了。”
祝輕時道:“好。那我們一會在哪彙合呢?”
程瀾道:“在甄府吧。”
祝輕時微微一笑,道:“好。”
程瀾和衆人告别,轉身離去了。
祝輕時轉身,忽見賀君安一直在望着自己,問道:“怎麼了嗎?”
賀君安别開目光,道:“無事。你們可有什麼想要吃的,我去買點早點。”
祝輕時一怔,心底不知是什麼情緒,道:“不用了,一會出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