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霄嗤聲挑了挑眉:“你這詞可不是褒義的吧?”
“那……目下無塵?”
“也不是。”
“孤芳自賞?”
“還不是。”
“自命不凡?”
“不是。”羌霄慢悠悠歎了口氣,終究像是懷疑道,“你真不是故意要損我的麼?”
“哪能呀!”江揚連忙讨好地笑笑,“阿霄你擱我心裡就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我怎麼可能損你!”
“……”
羌霄想,如果不是他不喜歡疾言厲色地動怒的話他絕對要追着江揚打。
可他到底是不可能真對江揚動手的——雖然他也壓根打不過江揚就是了——于是他也就坐在那裡一時間無話想說。
倒是江揚過去攬住了他的肩笑哈哈道:“開個玩笑啦阿霄——仙女哪有你好看呀?”
羌霄:“……”
這就有點欠揍得過分了。
羌霄冷笑了一下。慢慢道:“……你拿勞什子小姑娘噎我就噎我吧,可惜我不像某人,自己扮了小宮女還要見過這事的人主動‘失憶’去、”
江揚面色一赧,卻聽得羌霄語聲一頓,一時間屋内隻剩下呼吸可聞——他起先還隻是奇怪羌霄斷在那裡怎麼斷得有點突然,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瞧他定在那裡,卻是緩緩偏了偏頭,也這才注意到身後的白城竟是醒了。
四目相對,江揚與白城不由都很尴尬。
羌霄雖然沒說話,但江揚猜他估計也是很尴尬,畢竟假扮宮女那事稍稍有點顯得江揚丢人——雖然他們兩個自己其實都并不當真在意那事兒——但到底也是羌霄答應過不會說給外人聽的,此番……大概是被江揚分了神,也就沒注意到屋内另一人的呼吸變化。
白城掩唇輕咳了兩下:“我……”
卻是退縮的遲疑。
江揚扶額,連忙哭笑不得地按下了對方難免的想象:“我真沒有什麼罕見的癖好也沒有想混去什麼女孩兒才能去的地方!你信我啊,那次隻是——隻是形勢所迫好嗎?”
“形勢所迫”——這話聽來好像更可疑吧?
羌霄側過頭去抿住了嘴角,也不捅破他那次扮小宮女哪來的什麼“形勢所迫”?反倒隻沉默地坐在那裡,表情怏怏的,似有略微的不快壓着惱火,隻是這火也壓得忒過了,熄得半點煙兒都不剩了,于是面上倒隻似冷寒,直似不想再多失言叫外人聽了更多去——
卻也不想江揚再多言枉做解釋,于是幹脆打斷了他二人磕磕絆絆的尴尬,冷聲道:“夠了,說點别的。”
江揚苦笑着直搖頭:“哎!我也想啊——可咱們這人都被困到這麼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還能幹點什麼有意思的事兒?”
羌霄涼涼地淺笑了一下,卻道:“那可未必。”
就見他擡手指了指另一旁尚且昏迷着的年輕人——也就是那曾綁走了他本人的陌生男子,方才江揚不放心這人,也就沒給對方松綁,甚至就連人都特意“扔”在了遠離歌紅兒和白城的地方。
白城循着羌霄所指的方向望去卻立刻愣住。
江揚眼尖,瞧見他這樣子就明白了:“……你認識?”
卻見白城幾步沖了過去,關切得很,半是擔憂半是戒備,見人無事才遲疑道:“你們對他……這、這怎麼回事?”
“這我倒想問問你了。”羌霄卻是勾唇笑得涼薄,“太子殿下。”
找遍夏楚周三國隻一共有兩個太子,一個是後夏的太子獨孤凉——江揚自然熟得不至于認錯。而另一個,就該是周國容氏的太子容承了。
“太子殿下連名字都不肯用心改改,還真是‘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