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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4章】鳳穿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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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鳳穿牡丹

“所以我朋友呢?”

“江少俠,這江公子當真是一與我們夫人談完就自個兒回去了,雖你沒在屋裡等到他可這殿内各出口都有人值守,他應該就是在殿裡迷了路,就算您非要為難我等我等也不能立刻把他變出來,這吉時眼瞅着就到了,我們這邊廂還有許多活計要忙,孟婆大人也說已經安排了人手替您搜尋,若實在找不到等婚禮忙完我們所有人也定會傾力出動好生替您尋人,可現在奴家這邊真的還有急活真的要先去忙了——”

江揚也不是不能來硬的,隻是這麼個溫水煮青蛙的情況——至少表面上人家鬼市還和和氣氣有商有量的——他若突然拔刀相向也未免奇怪,何況就算真鬧大了也怕有害無益,此處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撕破臉沒了對方的人手反倒沒法有組織地搜尋,就算想聯系外面引來官兵,但這沖突一起此地混亂隻怕反而會叫那可能存在的綁了羌霄的人趁亂帶人逃走,倒不如現在因着婚禮至少鬼市隻進不出。

何況這鬼市的風氣看來也着實視人命如草芥,既然派了這麼些個侍女來,想來也是不怕被他“挾持”作人質或逼問——難道他還真能這麼無憑無據就殺人不成?那他要殺的人可也未免忒多了吧?

威脅這種事總要至少一方當真,這鬼市的人擺明了不信他會真下死手,江揚這種爽利的路子平時做事是快,但也最怕遇到這種真不要(别人的)命的,一時之間也隻能是無計可施——

除非他信死了羌霄當前處境兇險,倒還可以冒一下打草驚蛇的險去劫持那閻王試着逼供——

畢竟這次江慕顔的行蹤他确認過也逼問過,看着不像在說謊,除非是他那不知名的幫兇擅自動的手,但能進入閻王這守備森嚴的“寝宮”,就算是知道密道其人身份在這鬼市也應極為特殊。

何況這“王妃”婚前非要見羌霄,怎麼看都是這王妃或閻王明晃晃地可疑,隻是不能确定羌霄确實落在閻王手裡确有危險他也不能下死手逼問閻王,還是得先确認更多信息才好施為。

而那閻王雖然腳步虛浮、呼吸氣短,像是有什麼不足之症——其人腳步卻雖淺實輕——不像羌霄那生生闆着骨頭養出來的輕淺無聲,而是練家子起息運作出來的習慣。雖然現在折損了,但這人原本的武功應是不低,兩相抵消也不知如今怎麼個深淺,貿然動手,也未免太“貿然”了。加之那“孟婆”與他形影不離,也不像是個武功低的。若要出手,必須一擊中的。

江揚暗中搜了一圈沒什麼結果,姑且也就先去禮堂坐了下來,畢竟阿霄失蹤這神神秘秘的新娘子倒似眼前最明的線索,他也隻能好奇那新娘子會不會又翻出什麼花來。

其實他本不該如此擔心,因為他本該相信羌霄的能力——雖然他也并非是不相信羌霄的能力。這話說來矛盾,也确實矛盾。

他本不常矛盾,不像阿霄那般生性擰巴,可硬說起來這世上誰又不矛盾?世人若不矛盾,這世上又哪來那許多“雖然但是”?就算純粹至極,亦要有極端的矛盾。

這麼想來或許羌霄也該算是這種純粹的極端,其人喜歡的東西不多、懶得争的不少,偏生控制欲極強。或者該說他擅長算——然而懶得幹涉——這“掌控”内的自由度極高,看來便似他不在意,又因他總不會把情況“肖想”得太好,所以“掌控”之内幾乎可以由着人鬧、好似損失諸多也不打緊——但在其在意的方面卻終歸是不能脫出他掌控的。

其實江揚清楚羌霄這人骨子裡就有種獨斷專行的“橫”。隻是他長的是那副樣子,又最不屑與人疾言厲色,平日裡懶得搭理的事多得都懶得說,看來就也像極了那副如玉公子的淡泊模樣——可這人到底還是獨斷,認死的理也是别人都改不了的。

隻不過也正如羌霄所說,哪個稍微有點自信的男人不獨斷?難道江揚不獨斷嗎?他的确吊兒郎當,但難道不是自恃武功信極了自己的能力?但凡有點本事這世上的男人又有幾個會先想着怎麼倚仗别人成事?

而這也正契合了江揚的想法。

人活于世,總歸是赤條條地來,獨身立地地活那才叫活,誰也不是生來就給别人做附庸、做擺設的,無論是仰仗别人還是被人依附那都不是個事兒。

他其實也知道羌霄這人命硬得很,隻要不是什麼決意要他立刻就死的狠手,這人也真不像能被人輕易害死的——“坐以待斃”這詞看來就和他沒什麼關系,“無計可施”就更是了,好像你隻忘了毀掉他最後一口氣兒,他就總也能有辦法從地獄裡爬出來。

這人水深,不過卻也是叫人都看得見的水深,倒也不好說還算不算當真水深,隻是江揚也一向不願多問。

雖然江揚素來靈得很,看人也一向準得出奇,就連他師父恒陽老人見到江揚沒多久,也說他這人“如有神眷”,嗅覺靈敏如狼,“觀驚雀而知伏敵”,仗着點天賦的野性在那裡冒進得很——但也的确是認了他瞧人的本事。

而他瞧着羌霄的底氣,就算不用多熟也能猜出後者斤兩不低。雖也并非不可能馬有失蹄,但羌霄若真沒底氣還能裝得如此淵渟嶽峙,那光這本事也足成一種底氣了——當然,也可能隻是因為他倆的确太熟。

熟到就算羌霄沒有這底氣,他江揚也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凡事思量細極,洞察入微,袖籠乾坤溝壑,偏又施施然得閑坐聽魚、事不關己,好像這世上天大地大卻沒什麼是他拿不起放不下的,不過是心智且獨且堅,認定一事就分主次,重要與否自有定論,當斷則斷當舍則舍,饒是壯士斷腕亦似輕易,更哪會在意無關之人的閑言碎語?

——隻是他江揚,饒是如此知他羌霄信他羌霄,饒是素來明白擔憂焦慮最是無用,可眼見這人再次失蹤,他這心底也還是壓不住總有不安不斷滋長蔓延,叫他焦躁難抑,就好像他心底冥冥之中總也覺得叫羌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就會出事一樣……

可羌霄又能出什麼事是自己解決不了而他不在身邊的人倒能解決的?就算羌霄當真被人害了…他江揚急在這裡也根本毫無作用。

所以這所謂的“擔憂”也其實既不高明,也不磊落,甚至就連被他放在羌霄身上也隻是愧對他二人相知相交。

他甚至在心底自嘲這想法本身就不可能為羌霄那麼獨斷的人所喜。他也其實知道但凡是個有點自傲的哪怕如江慕顔那般外強中的也恐怕不會喜歡這種“看輕”,更遑論是羌霄。可他這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亂。

……難以自控,卻是無用。或者該說是明知無用,卻仍難以自控。

就像他老想起的那次西郊,雖然明知羌霄的決定并沒問題,與他分開應敵自然有利有弊,該算冒進還是穩妥也不過是因人而異各有判斷——這些主觀的東西在他看來也一向沒什麼好糾纏的,可他心底卻到底還是介懷。

羌霄是他的朋友,擔憂朋友固然對。但憑空的擔憂太多也就成了掣肘——不是他的,而是對方的。羌霄雖是他的朋友,卻不是他的附庸,更不依附于他,一昧地将之臆想得好像弱小到必須要有人小心庇護才能生存那又怎麼能算是尊重呢?

而他若是在心底這樣看待羌霄,又當真還算是在看着羌霄嗎?

這說白了不過是他自己的一些無用私心,之于對方無益。可是對于羌霄,他又總是難免滋生出這一些又一些私心,多一些……甚至再多一些,無關他的主見立場,而是對于阿霄他……

他總有些放不下。

江揚捏着鼻梁沉默地想着,也就隻能自嘲。其實那也不過就是些人心得執念罷了,到底不該。他大概也真是離了江湖太久,竟也越來越不幹脆了。

皇天後土,自有天時,自在随心,自有命數,本就不是誰生下來就能成為誰的幹礙,縱是朋友,酒肉也好,知交也罷,卻也到底都不該成了别人的掣肘。

到底……

該是人各有志。

可是他的心亂,卻始終按不平。

-

“咚——咚——咚——”

這一幕的開響兒就是三聲鑼鼓,震得就跟那閻王殿裡要斷案一樣,江揚不由皺了皺眉頭,暗忖這鬼市的陣仗還真是不合常理。

就見偌大個禮堂紅绫并黑石,石雕的枯骨上倒插了繁華,弄得原本陰氣森森的地方此刻又喪又喜,看來反倒愈發詭誕——偏是那紅色明豔奪人,也不陰柔晦暗,反而燒得熱烈,就像一方滔天業火冶豔灼灼。

那孟婆倒仍是一襲黑衣,與尋常無異,還是那沒皮老妪似如同幹枯得筋骨縱橫似的面具,隻見那通身的不快——啧啧,真是雖叫人看不見表情,卻也直覺那面具底下定然陰煞煞得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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