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好主意,畢竟不知何時會發作。若真能忍過去,倒也避免了之後白天的不便。
“可是……說實話,我覺得我也忍不了多久。”花意清摸了摸又開始燙起來的臉,聲音開始打顫,“就這麼幹巴巴地忍,太難受了吧。”
程楚秀又坐回了椅子上,掏出一塊銀子:“這樣,我幫你數着,看你能撐多久。”
看到銀子,花意清眼睛微微睜大,但想了想,還是不值:“就一塊銀子而已。”
“數一個數,給你一塊銀子。”程楚秀将銀子遞了過去,放在了花意清手心中。
頓時,摸着銀子冰涼的觸感,花意清精神抖擻,炯炯有神起來,全身灌滿了力量,打跑了擾她心腹的小鬼怪。
“那行,”花意清開始在床上翻來覆去,想找個最舒服的姿勢忍受這咒,“不過,你可别後悔。”
“當然不反悔。”程楚秀嘴角翹起,身子向後倚靠,也找起了最舒坦的姿勢,輕聲幫她數着。
慢慢,二人無言,程楚秀的頭慢慢仰到後面。
熟睡中,程楚秀恍然一下,頭向左側倒去,他全身一震,醒了過來。
他剛不小心睡了過去。
蠟燭已快燃盡,屋子陷入昏暗。
他唰得起身,貼近床邊,拍了拍花意清。
她哆哆嗦嗦,牙齒打顫,蜷着身子,頭發濕了一片,粘在額頭上。
“意清,沒事吧?”程楚秀急忙将小臂枕在她頭下,将其扶了起來,“醒醒。”
衣袖立刻被浸濕,程楚秀彎腰湊近,才發覺床單也濕了一片。
她這是在盜汗。
“意清,睜眼!睜眼!”程楚秀冷汗直冒,直接掐她的人中。
緊閉的雙眼慢慢掀開一個縫,花意清仰着頭,嘴唇輕張,似有話說。
“怎麼了,我在,想說什麼?”程楚秀連忙将臉貼近。
花意清伸出手,抓住了身前人的臂膀,磕磕絆絆道:“現在……我……”
“怎麼了,很難受嗎?”程楚秀幹脆坐在床邊,将她半抱在懷,手撫摸她的臉,“現在好些了嗎?”
“現在……我……”花意清堅持不懈,“有……多少……銀子……了……”說完,又閉上眼,側過了頭。
“……”
程楚秀迷茫地擡起了臉。費了半天勁,就為了問這個?
“你剛都快死了,還想着銀子呢?”他低頭,無奈道,随後将粘在她額頭的濕發扒拉開,心中有些自責。
現她身上滿是汗,應去找人給她換身衣服。
他一把将其抱起,可側眼看去,那張與往日不同的臉,令他停住了腳步。
不可。
他又退回了床邊。
如此私密的樣子,令别人随便看到,豈不是對她不敬。
想了想,程楚秀拿來被子,将花意清裹了進去,随後抱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最起碼他的床并未被汗水浸濕。
屋内漆黑,他慢慢踱步,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後找來一根蠟燭。
“好熱啊……”花意清在黑暗中抓耳撓腮,“好熱……”
“等一會兒給你開窗戶。”程楚秀柔聲回答,劃了根火柴。
火苗燃起,程楚秀端着蠟燭,扭身朝床走,卻不料那身橘粉内襯正一件一件褪去。
程楚秀驚得一抖,蠟燭顯些脫手。
“你也太快了吧。”他手忙腳亂地拿來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了上去。
“好香……”花意清閉着眼睛,拉緊身上的衣服,嗅了嗅,随後又半跪而起,朝程楚秀尋去,“可是這個,似乎更香……”
雙身相觸,熱籠般的氣息撲來,程楚秀放下蠟燭,将下巴放在她的頭上,“這樣,是會更好受些嗎?”
花意清低哼一聲。
見她喜歡,程楚秀便不再顧忌,緊緊将她擁在了懷裡。
額頭似乎有風吹過,花意清似大夢初醒,眼角的睫毛還留着些許濕氣。
她正趴着,後腰還被人緊扣着。
身下有東西起伏,頭上的風也越來越急促。
花意清疑惑地擡眼,正見那高挺的鼻梁。
她竟一直趴在程楚秀的身上睡覺!
身子猛地向後一挺,她想下床,可那臂膀有力,又将她拉了回來。
柔光閃爍的眼睛看向她。
“别動,”程楚秀聲音略顯嘶啞,将她又往懷裡緊了緊,“輪到我了。”
“又……輪到你了?”花意清吞了吞口水。
“沒事,你睡你的。”聲音悠悠,似在安撫,“不用管我。”
外面依舊江聲翻湧,可那令人心生敬畏的聲音,此刻,卻變成了喃喃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