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頭花,起身走到了床邊,那人正扭身朝着床邊睡得正香。
手指捏着頭花,放在了花意清頭上比了比。
确實好看。程楚秀輕笑。
不過,她那橘色腰帶還未送給他。
想到這,程楚秀又将頭花收回,放到了包中。
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将腰帶送他。等到那時,再将這花給她吧。
……
兩日後。
站在甲闆上,大老遠就看到了前面岸上有一棟七重朱樓拔地而起,樓體朱漆描金,八角飛檐垂滿柔紗,随風蕩漾。
雲波鎮,到了。
五人牽着馬下了船,直直沿着前路走。
街邊熱鬧,小販叫賣,與其他地方并無大異,除了最前面的朱樓。
看來,這“胭脂窯”的稱呼,并不副其實。
來往女子穿着樸素,甚至連簪子飾品都不佩戴其一,提着籃子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
感覺到了前方有馬,行人自覺讓開,可也就瞟了一眼的功夫,他們眼睛睜大,死死地盯着花意清。
低頭看了看自己新換的紅粉齊胸襦裙,花意清有點不知所以。
她穿得,很奇怪嗎?
為了配這身衣裙,她還特意紮了個随雲髻,隻不過頭發比較素,并未戴任何發飾,本想着一會兒買一個,可這裡的人,似乎不是很欣賞。
想了想,管她們呢,自己穿得開心便是,花意清一個一個地盯了回去。
可一閃,對上了幾個男子的目光,肆意的打量更是令人發毛。
察覺到了不友好的目光,程楚秀快步走在了她前面,擋了擋。
“我這身有什麼問題嗎,”花意清不得不低頭審視這身裙子,“怎麼都這麼看我?”
“可能是……這裡的人沒見過這種款式,”李馥安扭頭又看了看,“自然便想多看兩眼。”
“是啊,意清,”譚靈川也笑着安慰道,“你看這裡大多數人穿衣樸素,可能就是不太常見這種服飾。”
“也有可能,是你好看,”夜月離也跟着說道,“好看,自然想多看。”
【馬屁精】
聽到這一番話,程楚秀的心聲立刻在花意清的心中蹦了出來。但他一言不發,隻顧朝前擋着她走,馬尾一晃一晃。
若真是這樣……花意清不禁打量起程楚秀的裝扮。
他豈不是更加花哨?
怎麼這裡的人,就看她呢?
就這麼一路快走到客棧,鮮豔亮閃的攤位吸引了花意清的注意。
桌子上擺滿了胭脂花膏,各色發簪也設計得别具一格。
其中有一個,正好配得上她的衣服。
“馥安,馥安,”花意清跑到前去,“咱們一起買個發簪吧!”
“這……”李馥安朝前看了看,她自是不喜歡這些東西,但見花意清期待的模樣,她還是答應去看看。
花意清興奮地拉着她跑到攤前。
“看,”花意清拿起一支顔色較素的綠簪子,遞給了李馥安,“這個就很适合你。”
“哎喲,姑娘,”老闆站起身,笑道,“這個都是賣不出去的貨了,男人不喜歡。”
“……”聽到這話,花意清皺眉語塞。
買簪子跟男人有什麼關系?
她沒理會,接着挑,剛想拿起一支淡粉簪子,就又被老闆打斷了。
“姑娘,我給你推薦我這兒的好款,”他嘿嘿一笑,拿起一支張揚的大紅花簪子,“客人呀,現在都喜歡這樣的。”
“客人?什麼客人?”花意清咧了咧嘴角,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見花意清茫然模樣,老闆諷地一笑:“姑娘,在我這兒,就别裝了。”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花意清覺得莫名其妙,聲音揚高。
他低眼瞧了瞧這一身紅粉衣裙,委婉道:“看你這打扮,想必是勾欄瓦舍裡的紅人……對吧?”
李馥安“啪”的一下,揚掌落在了桌上,恨不得将其拍成兩半,怒道:“你什麼意思,不賣就不賣,罵人幹什麼!”
“誰罵人了,”老闆也不甘示弱,“穿成這個樣子,還能是什麼?”
“這樣子怎麼了,”總算知道剛才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了,花意清争論道,“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你嘴巴真髒!”
“你就穿吧,”老闆揚起手,指指點點,“等到時把你也捉去燒了,你就老實了!”
聽聞聲響,三人一并走來。
見到後面三人背着包裹,老闆恍然道:“哦,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什麼意思,”見他态度變化,花意清氣不過,直接從手心燒出一團火,“看見比你壯的,就怕了?”
“哎喲,對不住,”老闆一下變了臉,往後退了退,“我這不……以為姑娘是本地人,我這好言相勸呢……我們這兒呀……”
老闆頓了頓,說:“像姑娘您這麼穿的,要麼,是那風月場中的人兒,要麼,就是……”
“就是什麼?”程楚秀陰着臉,逼問道。
“要麼就是……”老闆聲音不自覺地壓低,“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