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腳上的傷疤脫落了,她心底的那道疤,卻像是永遠不會痊愈。
自那以後,溫念更加小心的避開姜穎和陳知衍,把自己縮在一個殼裡,活成了一座孤島。
她更加拼命的學習,不再關注外界任何事,不再望向陳知衍一眼。
她的生活像是回歸了本原的模樣,再沒有一絲波瀾和色彩。
乏善可陳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轉眼,五月初,期中考将近。
許是悶了太久,又許是即将而來的期中考給了人一點壓力,這夜,下了晚自習,溫念忽然就覺得心頭壓抑的厲害,悶的人喘不上氣來。
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書實在看不進去,溫念索性收拾好東西,打算去天台散會兒心。
逆着人流拾階而上,走至最後一層台階,正要擡手推開天台上掩着的那扇門,卻隐約聽到門後傳來模糊的說話聲。
有點熟悉,似乎是……姜穎和陳知衍。
溫念心口一窒,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卻忽聽裡面傳來一聲帶着哭腔的聲音。
來自于姜穎。
門後發生的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旖旎。
溫念腳步不受控制的頓住,思緒被勾至門後。
很快,那端再度傳來姜穎的聲音,或許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聲音也跟着陡然升高,溫念終于聽清了她在說什麼。
那是卑微到極緻的懇求,夾雜着斷斷續續的哽咽:“陳知衍,我……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會這樣了,你别跟我分手……别跟我分手行嗎?”
随即是陳知衍冷淡的聲音:“這隻是逢場作戲,我猜你應該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姜穎,别對我動不該動的心思,别越界,否則下一次,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
“好……好,我知道了。”
那端也許還說了些什麼,溫念卻聽不到了。
她的腦海裡隻餘下陳知衍剛剛說的那句話。
逢場作戲……
什麼叫逢場作戲?
别越界……又是什麼意思?
姜穎和陳知衍在一起,到底是因為什麼?
無數的思緒充斥着溫念的大腦,在裡面亂成一團。
紛亂間,裡面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們要出來了。
溫念猛地回神,踩着台階飛快的逃離了這個地方。
出了教學樓,身後的一切終于被她遠遠甩在身後,那些似乎隐藏着什麼真相的對話再度浮現在腦海。
溫念踢着腳邊的石子,急切的想要将那些話串起來,從中摸到事情的真相。
腦海裡所有的一切飛速運轉。
逢場作戲,意思是他們在一起,隻是為了演戲嗎?
難道有發生什麼事,要陳知衍演一場同姜穎談戀愛的戲?
所以,這一切,有可能都是假的?
這個認知,幾乎在刹那間叫溫念燃燒至隻餘灰燼的心再度重燃起來。
盡管她知道,姜穎對陳知衍的喜歡并非是假的。
可這一刻,她還是卑劣的想,要是這件事真的是假的就好了。
這樣,她就重新有了朝陳知衍靠近的資格。
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宿舍,廖書婷一眼看出她不對勁,等她在水房洗漱時擠到了她身側:“念念,怎麼了?”
溫念遲疑幾秒,還是道:“等下洗完漱找個地方吧,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三下五除二洗漱完,将洗漱用品放回宿舍,在樓道裡找了個僻靜的的地兒,溫念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今天去天台散心,聽到了一些話,姜穎和陳知衍談戀愛,可能是假的。”
聽過有人假裝在認真聽課實則在開小差的,假裝肚子疼實則隻是為了逃體育課的,假裝談戀愛,倒還是頭一回。
廖書婷驚的夠嗆:“陳知衍幹嘛要假裝跟姜穎談戀愛啊?”
溫念疑惑的眨眨眼睛:“這個,我也不知道。”
“也有可能,他們倆真的是在談戀愛,是我想多了。”
雖然這事有夠離譜,但溫念這陣子的狀态,廖書婷看的實在是難受,所以哪怕隻是個看起來匪夷所思的猜測,她都想看看能不能證實。
廖書婷拍拍溫念的腦袋:“沒事,我明天幫你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
“嗯。”
次日一整天廖書婷都在四處東奔西跑,下晚三前,還真叫她給打聽出來點消息。
等晚三一下,她就扯着溫念離開了教學樓,兩人邊回宿舍邊聊。
走出一截,待人群沒那麼密集,廖書婷壓低聲音開門見山道:“你猜怎麼着?還真叫你給猜對了,姜穎和陳知衍,确實是在假談戀愛。”
“不過學校知道這消息的人寥寥無幾,我也是打聽了一整天才拼湊出個來龍去脈。”
溫念不免有些急:“到底怎麼回事?”
廖書婷悠悠道:“稍安勿躁,聽我跟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