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關系後,蔣雲舟對她也不再如同從前那般拘謹,他不再害怕叫溫念不适,時時刻刻踩着朋友那條線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同她說話自然親昵了不少,對她的稱呼也從原來一闆一眼的溫念變成了念念。
他更加頻繁的來找她,幾乎是每周一次,不管有多忙。
每次來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禮物,有時是一束花,有時是一個玩偶,有時是一條手鍊……所有他偶然看到覺得她會喜歡的東西,都會買來送給她。
他不遺餘力的在溫念所有難得空閑的時間陪着她,他們一起吃很好吃的東西,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遊樂場,一起去海邊。
他們如同身邊所有的小情侶一樣,做着溫馨甜蜜的事情。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溫念一度以為,他們會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她忘了陳知衍,直到她心裡真的有了蔣雲舟。
可直至那一天,溫念才發現,她錯了。
那天是情人節,學校外的街道上挂了氛圍燈,街邊有人在賣氣球和玫瑰花,空氣裡還有棉花糖甜甜的味道。
蔣雲舟來找她。
溫念兼職還未結束,蔣雲舟就在店裡捧着一杯奶茶一邊看她一邊等她下班。
臨近十點,溫念總算下班。
他們一起離開奶茶店。
街道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很多小情侶手挽着手在逛着,笑聲夾雜着說話聲充斥在耳邊。
許是被這份浪漫的氣息感染,蔣雲舟在某個瞬間試探着悄悄朝她伸出手。
他們在一起許久,但從未有過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溫念是沒動過這個念頭,蔣雲舟是怕她覺得太過唐突。
此時此刻,這大概是蔣雲舟第一次動了這個念頭,想要同她牽手,想要同她更進一步。
溫念一瞬間就察覺到了。
她有想過就這麼順其自然的,被蔣雲舟牽住的。
可最後還是沒能做到,在蔣雲舟手指貼上她皮膚的最後一秒,溫念渾身僵着,不着痕迹的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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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天,廖書婷的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那端,廖書婷的聲音充滿了不理解:“不是念念,怎麼好端端的,這就分了啊?”
溫念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沉默了許久,望着窗外那輪薄薄的月亮,才緩緩開口,卻在開口的一瞬,紅了眼睛:“婷婷,我做不到。”
“我試過了,我做不到。”
她很努力了。
努力的配合着蔣雲舟。
努力的向他敞開心扉。
努力的想要喜歡上他。
可就是,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喜歡上蔣雲舟,也沒有辦法忘了陳知衍。
和蔣雲舟在一起那麼久,她從來沒有過一次心動,一次都沒有。
她總是想起陳知衍,在他們走過大街小巷時,在蔣雲舟朝她笑時。
在無數個她和蔣雲舟在一起的瞬間。
她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也沒辦法再跟蔣雲舟在一起。
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
她甚至連一步,都沒法向他邁出。
這些年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好像隻有她,被困在了那場名為陳知衍的青春裡,怎麼都走不出來。
聽到電話那端有些壓抑的哭聲,廖書婷就再說不出一句指責她的話。
此時此刻,應該沒有人比溫念更難受吧。
半晌,歎一口氣,廖書婷心疼道:“ 你說你,怎麼偏偏就……喜歡上了一個總讓你掉眼淚的人啊……”
溫念想,不是陳知衍叫她掉眼淚。
是因為喜歡陳知衍,她才總為他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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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溫念後來還見過一次陳知衍,不過是在海城。
記得那天是個周末,奶茶店裡人特别多,溫念忙的焦頭爛額,盯着點單界面連頭都顧不得擡。
倏然,頭頂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女聲:“溫……念?”
溫念擡眸,就看到了陳知衍和許映。
不知道陳知衍和許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愣了好半天,溫念都沒回過神來。
倒是許映,一陣驚喜:“還真是你啊,好巧,我跟阿衍正好來海城這邊玩兒兩天。”
溫念總算回神,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兒,好半天,勉力的擠出個盡可能自然的笑:“嗯,我在這裡兼職,你們喝什麼,我請吧。”
陳知衍和許映點了單,不過最後陳知衍還是付了錢。
店裡有一塊兒留言牆,上面貼滿了便利貼,都是送給自己、好友、家人或是喜歡的人的祝福。
點完單,拿着小票,陳知衍和許映就朝那邊走去。
兩人湊在那邊擡眸看,不一會兒,溫念聽到許映含笑的聲音:“陳知衍,你看,在海城這邊都有人喜歡你诶,你魅力好大啊……”
隔一段距離,櫃台後,溫念心不在焉的端着一杯剛做好的奶茶,聞言手猝不及防的抖了一下,奶茶都險些灑出來。
如果她沒猜錯,許映看到的,應該是她留在那面牆上的留言。
來這裡兼職之前,溫念曾跟室友來過這裡,當時室友都在牆上留言,溫念不知怎麼想的,就也跟着留了一句。
避開室友留的。
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連陳知衍三個字都不敢明目張膽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