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幸司已經開錄了,俞悄也不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麼。
他不敢進去,怕影響鏡頭,急得在房間門口團團轉。
工作人員以為他是來看熱鬧的路人,過來攆他:“不好意思拍攝節目,請您先離開。”
俞悄更不好意思,忙表明身份:“我是葉幸司的助理。”
“哎喲我,你剛起啊?”
一個戴小帽的年輕男生從屋裡擠出來,瞪着俞悄,滿臉的不可置信。
俞悄通過他挂着的工作牌,認出這就是和他對接的小李,一陣道歉:“不好意思,手機忘調鬧鐘了。”
“真有你的,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我都找到紀姐那去了……哎行了别傻站着了,王哥!王哥?”
小李說話跟蹦豆兒似的,語速快得直噴沫子。
他喊了個攝像師過來,又沖一個女生指指俞悄:“助理來了,抓緊錄吧。”
小李雷厲風行的安排完,又擠回房間裡了。
俞悄和王哥的攝像筒大眼瞪小眼,看看女生的工作牌,姓趙,是位編導。
“趙老師,”俞悄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我要錄什麼?”
“不用不用!”趙老師看着比他還緊張,“喊我小趙就可以了。咱們錄前采。”
“啊,對。”俞悄點點頭。
昨天小李給他發流程了,差點兒忘了他也是得上鏡頭的。
“那我能先回去洗漱嗎?”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起晚了。”
“行,沒問題。”小趙也樂了,“就是去您房間裡。”
不知道是《塌房》的節目形式就很簡單,還是對助理的采訪不用那麼細緻——俞悄以為他也得跟葉幸司一樣,坐那兒正正式式的接受采訪,還在懊悔昨晚沒洗頭,結果小趙在他回房間的路上就開始提問了。
“做葉幸司的助理多久了?”
這是第一個問題。
“這是要放在節目裡的嗎?就開始了?”俞悄停下來看看鏡頭,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想想,他決定反正不能說假話。
現在的觀衆都不是鬧着玩的,不管新人舊人,隻要出現在公共視野,穿過什麼褲衩都被扒得一幹二淨。
“不到一天,我是實習的。”
“不用停,你就該做什麼做什麼,”小趙提醒他,“就那種生活中閑聊的感覺就好。”
俞悄于是進衛生間去洗漱,小趙舉個袖珍小話筒跟着拍他。
“是第一天給葉幸司做助理嗎,之前有沒有接觸過?”
“沒有。”俞悄說。
“覺得和他相處起來怎麼樣?”小趙問。
也沒相處上啊。
“他挺……尊重粉絲的吧?”俞悄想起昨天和葉幸司的初遇,還是覺得好笑。
“我倆是在電梯裡見的第一面,當時他以為我是他私生粉,上來就拿我手機跟他自己拍了個合影。”
“照片有嗎?”小趙挺感興趣。
“有。”俞悄翻出來給她看。
“這個好。”小趙讓鏡頭拍了一下,把手機還給俞悄,“原圖發給我吧。”
後面她又提了幾個問題,全都圍繞着葉幸司展開。
俞悄中規中矩的回答,怕自己上鏡不好看,等小趙錄完出去,偷摸往臉上抹了層素顔霜。
正想着要不要抓個頭發,微信上彈出葉幸司的消息:?
俞悄條件反射,也回了個問号:?
葉幸司:你别過來了。
有病?
俞悄剛要一頭霧水,接着迅速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催他快點的意思。
按照流程,俞悄和葉幸司各自前采完,還得一起錄一段采訪。
然後才開始正式進入《塌房》的錄制。
俞悄連忙收拾完自己趕過去,葉幸司那邊已經結束了,但滿屋子的陣仗還沒撤,正在中場休息。
“開始了嗎?”他過去輕聲問。
葉幸司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右腿疊着左腿,手腕落在膝蓋上,攥着手機打字。
聽見俞悄做賊似的動靜,他擡起下巴看了眼俞悄,眼底透出無語。
又不說話。
俞悄現在也明白這位二十八線的臭毛病了,不說話就不問。
他這會兒腦子清醒了,社交意識也蘇醒了,先去跟導演打招呼,然後找小李對對接下來的流程,看見别人在喝水,葉幸司還自己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生什麼悶氣,就擰了瓶礦泉水給他遞過去。
葉幸司這倒是接了,抿了兩口,把瓶子遞回給俞悄。
“準備一下,開始吧。”導演開始喊工作人員就位。
葉幸司剛還一副半死不拉活的樣子,鏡頭一開,他立馬換了個人一樣,二郎腿也放下了,腰背也直挺了,連眼神都變得有魅力了。
還很順手的把手機也給俞悄。
俞悄接過來揣自己兜裡,悟了:助理就是貼身保姆。
“咱們接下來的行程,二位知道了嗎?”導演開始對話。
“知道。”
“不知道。”
俞悄和葉幸司同時開口。
節目組都笑了。
葉幸司扭頭盯着俞悄,受不了的眼神又出現了。
“我該說知道還是不知道?”俞悄有點懵。
葉幸司都不樂意看他。
小趙在對面攏着嘴提示:“你先說不知道!”
“啊,那我不知道。”俞悄改口。
導演繼續進話題:“現在要去和其他嘉賓會和,目的地在一個美麗的小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