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賜禮事無巨細的照顧着她,高跟鞋沒有逃離被扔的命運,他依舊會回來,仲晴說他心軟不是沒有理由的,但這個的前提僅限于是對他相熟的。
她的疤痕在一天天的愈合,皮膚恢複了之前的清亮與光滑,她卻在不舍。沒事的時候,她總會盯着她記憶裡存在,肌膚上變淡的疤痕發呆。
人體的自愈速度超乎了她的想象,你看,記憶也能消除所有的傷痛,所以你為什麼要去銘記呢?周賜禮。
那晚的天光蒙蒙亮,差不多是處在天黑以後天亮以前之間的過渡期。
仲晴躺在沙發上淺憩,自釀的酒比白酒的後勁還大,喝下去沒什麼感覺到後面那個勁就上來了。身子骨軟綿綿的,酒精四通八達地貫穿了她一半的意識,仲晴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浸潤。
她覺得周賜禮不會回來了。
002系統:[那你在等什麼]
仲晴:[我在等天亮]
電視上循環播放了三遍的《城市之光》,周賜禮回來了,身上彌漫着煙酒脂粉的氣息。
仲晴一如既往地跟他說:“你回來了。”
唯一的區别在于她今天沒有回頭,隻有七月看了他,梗長着脖子叫了兩聲。它卡在兩人之間,變得唯唯諾諾,聲音也沒有先前的活力。
周賜禮:“回去吧,仲三。”
仲晴充耳不聞:“江姨釀的梅子酒很好喝,你要不要嘗嘗。”
她用魅惑地調調喊了聲“哥哥”。
紅的,白的,洋的,自釀的…………葷素不忌,活脫脫酒蒙子一個。
被他剔亮幹淨的藍眸盯着,仲晴感覺她所有的僞裝都是一覽無餘的,周賜禮說:“我洗完澡前,你要是沒回主卧,那就睡次卧。”
在一次次的曆練中他學會了跟她交流的生存之道。
“…………”
仲晴:“想跟我同床共枕,早說嘛!”
沉默是金。
周賜禮:“…………”
仲晴不相信周賜禮真讓她睡客房,擰巴得非要跟他對着幹,又磨蹭了一個多小時後她才上去。主卧的房間牢牢緊閉,打不開了。她試第一次的時候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力沒使足,試完了第二次才意識到周賜禮是來真的。
酒半醒了。
區區一把鎖,一把榔頭就夠了。
周賜禮家的儲物間像一個小型的武器庫,那一整面的武器裡仲晴玩得最溜就是短刀。她東挑西揀地選了把趁手的榔頭,還順走了挂在牆面角落裡的那把不顯眼的給黑曜石刀,殺回去了。
僅一下,金屬零件叮鈴啷當地掉地。
仲晴還沒走進去,就看見周賜禮從隔壁走出來,她錯愕住了。周賜禮擺着一副看熱鬧的姿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也知道被他耍了。
“…………”
氣得酒徹底醒了。
002嘲笑:[讓你作,翻船了吧]
仲晴:[記得捂住眼睛哦,我可是提醒你了]
002緊張:[……你又要作甚…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仲晴露出了令人發怵的料峭笑容:[你覺得呢]
周賜禮心情很愉悅,“你特别像雷神。”害怕她不知道,特地貼心地解釋了一下,“就漫威裡拎錘子的那個。”
“…………我甯可你說我像個殺人犯。”仲晴冷冷地回嗆。
他輕飄飄地瞟了一眼地上的殘渣,視線從下往上的移得回到了她的身上,哼笑:“乖乖聽話不好嗎?”
真莽。
“你是在以什麼身份讓我聽話,周賜禮?”
仲晴繼續說:“我呢,隻會在床上才會聽人話,哥哥。”她都想好了怎麼用錘子逼他就範,他該用哪些方式去伺候她,周賜禮笑容一頓,大氣地說:“…………那你還是繼續撬鎖!”
門不關也不見他躲的。仲晴很快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周賜禮穿戴整齊的不像是要休息,倒是更像要出去。下一秒,他就推着一個小型的行李箱從她面前經過,坐實了她上一秒的想法。
仲晴:“…………”
她懂了,周賜禮壓根就沒打算睡在家裡,她純純被他耍了,還是兩回。
002系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002系統:[早點聽話不就好了,讓你回去睡覺就睡]
仲晴把煎熬隐藏在了微笑裡:[那也要我睡得着才行]
她不幹于落下風,一路奔跑着,追着周賜禮跑出了門口。
他們在馬路邊上演了你套我追的瑪麗蘇的戲碼。
仲晴猛戾地拽住周賜禮的胳膊,主動地往他身上貼去,周賜禮眼裡流出了一絲的戒備,同步地側頭了。但這次他猜錯了,仲晴沒打算親他,她從一開始想的就是咬他。周賜禮的這一動作正好把他的脖子送進了她的嘴邊,她手桎梏着他的脖子,張嘴狠狠地咬住不松口。
一陣刺痛傳來,周賜禮看到了仲晴抵在他腰腹的刀,停住了。被她脅迫着,全身上下隻有眼睛才算是真正的自由。
他也不喜歡被人威脅。
隻要力與仲晴的相反,刀尖就更近一步。他以為她不敢,可她的舉動在告訴他,她敢。
仲晴用牙齒在他脖子裡啃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才罷手,一擡頭,周賜禮就看見了她藏着狡黠的雙眸。
封乙睦再一次坐在車裡目睹了全程,周賜禮寬闊的肩膀完美的包裹住了仲晴的身形,他隻看到了黑夜朦胧裡交織出的一個暧昧的畫面。兩個頭湊在一起,孤男寡女的除了kiss kiss還能幹什麼?
完全不知道仲晴和周賜實際上是如何的針鋒相對。
一方動手一方化解,仲晴力氣比不過周賜禮,甚在靈活,她反手把刀尖對向了自己,逼得周賜禮直接松手了。
折騰幾個來回,仲晴穿得還是吊帶裙,細如發絲的肩帶滑落到了胳膊上,盤起的黑發掉了兩縷在鎖骨上,頓時風光肆意,周賜禮的手哪都碰不得,眼睛哪都看不得,陰沉沉地把她的睡裙重新理好。
從嘴裡擠出了這句話。
“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