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再嚴謹一點,應該從周五晚上開始直到周一清晨的這段時間,是獨屬于他們兩的親密獨處時間。在此期間,無人會靠近并且踏入這片私人化的領地,像是事先得到了某人的命令。
仲晴在他默許的基礎上得寸進尺了,哪是來養病的,俨然把醫院生活過成了她和周賜禮的同居生活。
興緻來了,就用手掰着他的臉親上兩口,周賜禮不願,她就來強的,到之後周賜禮逐漸對她的這些親密動作免疫了,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忙是他的大多數,仲晴偶爾會來搗亂,她靠近他,用雙手摩挲着他的兩頰,額頭抵額頭。
周賜禮化被動為主動,安撫似的往她唇上啄了一下,雙臂再順勢摟住了她的腰際,輕輕把人往身上帶,仲晴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周賜禮抱得不緊不牢的,她要是想離開很簡單,但她沒有,她就吃周賜禮這一套。
“乖一點,忙完陪你玩。”
耳畔傳來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仲晴就安分地窩在他懷裡打遊戲,擡眼瞄到電腦,就會說出自己的想法,周賜禮選擇性得聽取。他們的交流是平等的,沒有主次之分。
幸福的細胞相互融合了,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仿佛被快進了。
仲晴的外傷早就好得透透的了,她不提出院,周賜禮也沒催她走。各有各的算盤,雙雙都在醫療中心賴着。
到了晚上,她會死乞白賴地周賜禮陪她睡覺,她吃周賜禮的溫柔,同樣,周賜禮吃她的楚楚可憐。她要是安分點,周賜禮就從了她,但問題就在于她不安分,好幾次險些擦槍走火,周賜禮哪敢跟她一起睡。
那天,仲晴正壓着周賜禮在病床上親吻。她是側着坐的,掌心撐在床面支撐着自己向前傾的身子,周賜禮的手自然而然地耷拉在她腰上,給了她一個挺身的力。
隻要一有身體接觸,周賜禮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摟她腰,睡覺也是,仲晴每次醒來,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背朝他睡,又或者是面對他睡。
周賜禮的手沿着她的腰窩往下摸,一攤泥濘纏繞于指尖,随處都充斥着迷亂的氛圍,仲晴噴着薄薄的熱息在他眼眸上,“哥哥,原來你喜歡我的腰。”
“那你呢?你喜歡我什麼?”
見仲晴不回,周賜禮故意一抽一送地釣着她。想要的愉悅始終達不到頂,仲晴随便找了個答案敷衍他,“Your blue eyes。”
未探究出她話裡的真假,門被敲響地推開了,付敏卉和仲澤垣沒有提前打招呼的直接過來了。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健在,姿勢有點暧昧,動作可不止一點暧昧,付敏卉當下就拉下了臉。
熱情消散,周賜禮藏匿住了眼眸裡的悲涼,不去想并不代表不存在。她不是籠中雀,不應該被圈在他自以為是的病房的桎梏裡。
付敏卉:“出院吧。”
仲晴感受到她不正常的情緒起伏,靠在周賜禮身上沒起來,不是不想起,是身體軟得根本起不來,“我不跟你回去。”
“那你還想跟誰回去,阿禮嗎?”
“媽,原來你不知道他把我趕出他家門的事啊!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仲晴故意說給周賜禮聽的,這筆賬,她還跟他記着呢。
付敏卉:“…………”
“你這段時間看來過得挺好的,都胖了。”仲澤垣夾在母女之間犯難了,“胖點好,胖點有福氣。”
“合着我瘦的時候沒福氣呗。”
周賜禮看仲晴身上的尋事勁,努力壓低了聲音喊:“仲三。”
仲晴扭頭看了他一眼,周賜禮擡眉,眉眼間镌刻出了一抹微笑,兩人交換了眼神。他溫柔得太犯規,仲晴輕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當着爸媽的面,她藏在病服下的手擰了一把周賜禮的腿,他垂下的眼眸揚起了一定的弧度。
老兩口驚詫于他們的互動,但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周賜禮幫她整理好衣服,仲晴起身了,他也跟在她後頭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人,“仲伯父,付伯母好。”對上付敏卉的眼神後,他又不着痕迹地離開了。
仲晴不願意跟他們回仲家,最後妥協的隻能是付敏卉和仲澤垣,他們同意讓她住回了筒子樓。
上車前,仲晴朝着周賜禮的臉吧唧了一口,“再見,不要太想我哦!哥哥。”
周賜禮一動不動地緊緊咬住了嘴唇,仲晴不饒他,“我還沒走呢,你就不認人,是不是太無情了。”繼續糾結莫涵漾毫無意義,她不求能撫平他心中的悲怆,但最起碼能記得她身體帶給他的愉悅。攻心先攻身,這才是她留在醫院的目的。
“再見。”
仲晴自信過頭大意了,沒留意到周賜禮音容笑貌的不對勁。
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周賜禮目送着她的離開,一隻手的手腕撫着前額,藍藍的眼睛寫滿了難以言述的掙紮。
周賜禮給她批了無期限的假條,仲晴确實有意想淡他兩天。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聯系,全靠封乙睦這座橋梁,他是周賜禮的人,所以仲晴被暴露得更多。
仲晴想等拿到車鑰匙後再蹦哒到周賜禮面前給他一個驚喜。
有她那句“價格沒有上限”,程堯拿錢硬砸,砸通了最近即将在B市提車的車主,他願意忍痛割愛讓出這輛車。
仲晴準備親自去提車,程堯哪放心她一個人去,接二連三的出車禍,還敢開車上路,她心可真夠大的,他說:“還是我去吧,我們都等着你養呢,身體最重要。”
要是路上又出了個什麼好歹,一個億就沒了,程堯承認她賺錢的速度變快了許多,但相對的,也比過去更留不住錢了,最近她在股市裡賺的那點錢差不多全投在這輛車上了。
因為帶着先入為主的偏見,所以沒能發現仲晴每天的通行都是打車這一bug。
有人願意去,仲晴還巴不得呢,“你辦事,我放心。”面上跟人微笑地窮客氣了一下。
002系統:[送你一句箴言:别給男人花錢,不然你會變得不幸]
仲晴欠欠地說:[投擲千金,隻為博公主一笑。誰讓我有錢呐~區區小錢就當灑毛毛雨啦,莫慌,小二]
002張了張口,又閉上,不确定地問:[………你是在喊我嗎…]
仲晴:[除了你帶二,還能有誰,我帶三]
002抓狂:[不許這麼喊我]
仲晴哪會聽它的話,一口一個小二叫着,把002給叫自閉了。這個稱呼在她每日從早到晚的攻擊下,002再不情願也破天荒得适應了。習慣真是種可怕又非法控的自然選擇的意識。
程堯一把車開回A市,仲晴就跑去One Night拿車鑰匙。
不等她先去找上周賜禮,周賜禮先找上了她,借用封睦禮的口。
“仲晴,老闆忘記帶合同了,我現在走不開,你幫我跑一趟。”
“…………你是在命令我?”
全然忘記她打工人的身份了。
嘟嘟嘟。
電話一挂斷,地址就傳到了仲晴的手中,“…………”,一點都不跟她客氣的。
天遂人願,要不是她想去見周賜禮,她根本就不會跑這一趟。
仲晴帶着合同來到酒店,她從前台手裡取到了房卡,乘坐電梯直到頂樓的套房。邊走邊撥打了周賜禮的電話,“滋”得一聲,房門開了,房間裡靜得沒有一點聲息。
他不會隻把她微信拉出來,沒把她電話拉出來吧!
仲晴往深處走去,等待她的不是周賜禮,而是一個大腹便便的投資人,笑容凝固在了臉上。被戲耍的憤怒像是沸騰的熱水,難以想象周賜禮會給她多麼大一個驚喜。
期待落空,失望使世界無聲,投資人的話語一句接着一句得說着,落在“交易”一詞上的重音喚醒了她,仲晴渾身微微顫抖,猶如被冷水濾過。她緊咬了蒼白的下唇,呢喃了一聲“交易”。
他厭惡她厭惡到需要用種方式來斬斷了嗎,原來醫院分别那天他說得再見真得是再見的意思。
002系統:[癫婆,你沒事吧]
事實證明它的憂心完全是多慮的,仲晴把投資人當成人形沙包洩恨,人都被她打成了豬頭。
随身攜帶的黑曜石刀優雅流暢地旋轉在掌心,在光下折射出審判的光澤。
仲晴手段辛辣得殺紅了眼,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撂倒了門口阻攔她行走的保镖。哀嚎聲四溢,仲晴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後的他們都窘迫地伏在了地上。
沒人料想到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好的身手,輕敵的偏見迎來了仲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