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晴在江姨面前維持着她跟周賜禮和睦的假象。
江姨一眼就看出了兩人在鬧矛盾,在她離開後,她給周賜禮做思想工作。
“少爺,小晴是個姑娘,你别老跟她對着幹,她都多久沒來了。”
夫人從小給他灌輸紳士風度的理念,他也一直踐行得很好,但碰到現在的小晴,就………變成了不對付的冤家。
現在就算是仲晴說要他命,周賜禮都能眼睛不眨得往自己身上刺上一刀,隻要她能原諒他。
他說:“江姨,你幫我找個設計師,把二樓所有的房間全部打通,改裝成女式衣帽間。三三在家的衣服少,你明天給她多購置點衣服,這個季度上新的能買的都買了吧,衣服先暫時放我衣帽間裡,等二樓裝修完,再搬過去。”
“小晴要在這長住了嗎?”
一層樓都變成衣帽間,像是成了這個家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努力。”
周賜禮認真地在犯愁,江姨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試探:“你跟小晴……”
“嗯,喜歡上了。”
我想跟她在一起,也想讓待在她的身邊。
這是周賜禮當下的想法。
“另外地下室裡也幫處理掉吧。”那地方留着始終是個隐患,他特意補充了一句,“别讓三三知道。”
“好…好…”
江姨激動得聲音都在打顫,重複地念叨,“…不進去了……再也不進去了…放……放下來就好…”
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小晴真的是他們家的福星,“明天早上煮面給你們吃。”
仲晴遞到周賜禮手中的那根繩子,幾經波折後,他還是選擇握住了,也會努力地爬上去。他變得不再自我厭棄了。
周賜禮看着手裡的車鑰匙,心裡要有多自責就有多自責。撕合同的時候,他瞥到了底下那個簽名,是誰的字迹,他很清楚,愧疚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重了,因為三三相信他。
太聰明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不會在人手裡吃虧,也不會輕易被人騙走。
主卧的房門被仲晴鎖了,周賜禮進不去,敲門裡頭也不應,他去找了鑰匙,把門開了。
仲晴正雙手繞在背後系文胸的卡扣,赤條條的身姿顯露在他的眼前。亮人的烏發,纖細的腰,修長的腿無不吸引着周賜禮原始的沖動,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那聲帶着不耐煩得“你給我出去”話語都變得愉悅動人。
吱嘎一聲,門關上了。
仲晴系了幾次都系不上,反正要睡了,她不準備穿文胸了,手剛垂下,一雙手劃過她的背脊使之身體微微顫栗。周賜禮低頭,眼睛對着卡扣,輕易地就扣住了,繼續幫她穿衣服。
更親密的事他們都做過,現在反倒有點不自在了,她總覺得周賜禮這個樣子很不像她認識的那個周賜禮。
仲晴眨着眼睛,問:“你今晚睡哪?”
“這是我房間,你說我睡哪。”進來了,周賜禮就沒打算走。
她不會走,那走的人隻能是他,“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我想跟你一起睡。”
“動詞,還是名詞?”
“不生氣了?”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周賜禮問。
她冷面答:“沒有。”
“那就是名詞了。”
“…………”她改口了,“那不生氣了。”
但周賜禮沒有改口,“還是名詞。”
“…………”
仲晴刺他:“我還以為你喜歡看别的男的跟我一起睡呢!”
這事是過去不了,周賜禮被哽得無言:“…………”
他的電話響了,短短幾秒面容變得嚴肅起來,他說:“三三,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有什麼好跟我報備的。”她嘴角微微翹起得意的弧度,自言自語地說,“報備也不報備完整,也不說回不回來?”
安靜的空間裡,她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了,周賜禮停下腳步,“你在這,我能去哪?三三,那床能不能分我一半?”
“不——能——”
她的态度明顯是能,卻在周賜禮一出去的時候,“吧嗒”一聲得把門反鎖了,明顯是故意讓他聽見的。
002猜不透處在戀愛中的女人的腦回路:[他有鑰匙,你鎖了也白搭]
仲晴:[欲情故縱,懂不懂呐你]
周賜禮後半夜回來,他沒有上樓,整個人很疲憊,靠着大腦的驅使不斷得向那副畫靠攏。仲七月咬着他的褲腿試圖把他往回拽,汪汪得叫聲都沒有喚醒他。它快速瘸着腿奔向了樓上,跳起,用爪子扒拉着門鎖,打不開,沖着門汪汪直叫。
仲晴的睡眠質量本身就淺,直接被驚醒了,她以為是周賜禮喝酒了,醉得連門都開不了了,拖鞋都沒穿得給他下床開門了,發現蹲在門口的是仲七月,吐着大舌頭,着急忙慌地蹭着仲晴光滑的小腿肚,拿頭頂着她向前走,仲晴猜到它的意圖:“仲七月,你要帶我去哪裡?”
狗子搖搖晃晃得向前跑了起來,仲晴跟在身後,下樓看見了面壁思過的周賜禮,納悶兒他大晚上幹什麼呢?
“周賜禮。”
他不應。
她邊拔高了音量,邊朝他走去,“周賜禮。”
仿佛是遠方傳來的聲響,周賜禮身體先大腦有了意識。
“周賜禮。”
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虛無缥缈的空間裡遊蕩的意識在被逐漸召回。當他茫然回頭,仲晴的腳步聲已不知不覺來停止了,她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個一個字得從嘴唇裡迸出來,“周,賜,禮,你在幹嘛?”
周賜禮雙目清明了,看清了她是誰後猛然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
“你怎麼了麼?”仲晴輕輕拍着他的背。
周賜禮喚了她一次一次,“三三。”
她不厭其煩地給他回着“在呢”!
江姨也是聽見七月的喊叫,心一哆嗦,害怕仲晴發現點什麼,一出來就看見了他們相互擁抱。
周賜禮靠着撒嬌讓仲晴同意他上了她的床,仲晴睡之前和他說好了一人睡一邊,早上醒來就變成了她緊緊依偎在他的胸口,周賜禮單手摟着她的腰,好像一下回到了他們在醫院的日子。
彼此心照不宣地對視了兩眼,誰也沒說什麼。
周賜禮起床洗漱了,仲晴跟仲延告狀,她添油加醋地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哥,我想回家」
002系統:[你能不能要點臉]
仲晴:[周賜禮做得這件事的本質很惡劣,我但凡蠢一點,去找家人的撐腰的行為是不是就合理了呢]
002提醒:[沒多少時間給你玩了]
仲晴:[他都主動願意走出去了,這還不算救贖嗎]
002系統:[好問題,要不你做個好人好事,我幫你看看。]
仲晴:[你給我麻溜得滾]
002系統:[不過說真的,你就這麼掠奪他人命運是真不怕遭天譴啊]
仲晴:[事在人為,我不信命]
你知道嗎?
喜歡上周賜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隻不過這次她得讓周賜禮吃點苦頭長記性,一次又一次,保不齊她哪天耐心耗盡就厭了他,
半小時後,仲延來了禮居,仲晴正和周賜禮在飯桌上吃飯。門鈴響了,周賜禮去開的門,七月跟着防備似的吠叫了起來。
仲延痛揍了一頓周賜禮。倒不是周賜禮打不過仲延,是他全程都沒有還手,隻是單純的防範周賜禮知道得讓仲晴出了這口氣,她才能解氣。
七月沖着仲延汪汪直叫,威風不過兩秒就被仲晴一手提走了。一人一狗遠離了主戰場,他們站在上帝視角看戲,七月嗚嗚得叫喚了兩聲,迫于仲晴給的壓力,隻好縮着腦袋了。
仲延要帶仲晴走,周賜禮從處在弱勢方的氣場又變得勢均力敵起來,他橫身阻攔不讓,兩人差點兒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