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不爽,作為我出道以來第一任绯聞女友。”
“小橋流水人家。”仲晴刻意繼續加深他的錯覺。
談烨想讓她停下來,“你失戀了。”
“你故意的。”仲晴指的是他帶她上熱搜。
談烨沒想過她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她的身份是他能放肆玩的雙重保障,這是其一;餘盈盈太難纏了,他想用她擺脫她,這是其二。
他們玩着話語的遊戲,風馬牛不相及聊着。
鄧力凡能聽得他們說得每一句話,但拼接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聶格丞的電話打破了兩個人各自的心懷鬼胎,仲晴隔着談烨半米的距離,都能聽到他破防的聲音,字字句句都是那麼的一清二楚。
他追着談烨問那個女的是誰,談烨看着仲晴的臉說了她的名字。
聶格丞嘴快了一句,“你不是不想見她的嗎”,被仲晴耳尖得聽了去,手機“嗖”得一下子就從談烨疏松的手中落到了她的手裡,她滿眼陰沉地說:“聶格丞,你耍我呢?”
炮仗放了會就沒火力了。
電話被挂斷了。
談烨大概也能知道是聶格丞那個缺心眼的家夥糊弄仲晴在先,然後好巧不巧的陰溝裡翻船了,理虧跑路了。
鄧力凡把車停在了一家專做粵菜的單樓,談烨趕仲晴下車,她是那種你不告訴她為什麼就不會動的性子,談烨也是不喜歡跟人解釋的那種,看她不下去,當着她的面開始脫衛衣。
談烨骨架小,隻是身型看着瘦削,仲晴沒想到他衣服下那麼有料,腹部隐隐若現的人魚線,她看得眼角不由自主地翹了上去,搜尋了一圈,沒有在他上半身看到紋身。
直到看到他開始解皮帶,脫褲子,仲晴兩眼一黑地甩門下去了。
他們跟往常一樣,互換衣物開始了互換身份。
談烨下車後,鄧力凡駕駛着車子在馬路上絕塵而去,隻留下了他和仲晴。
仲晴看着談烨從精緻的貴公子恢複成了口罩男那村裡村氣的屌絲樣,徹底明白了為什麼弓朗拍不到他任何绯聞的原因了…………真得在安分守己的守家,假的在這為非作歹。
談烨看着她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說:“你不應該很習慣了嗎?”
“要是好好的一個美女突然變成了村姑,你心裡沒點落差啊。”仲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談烨反而自戀上了:“你不會看上我了吧!聽我一句勸,趕緊換個人,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仲晴:“…………”
你也知道,很有自知之明,繼續保持。
“我跟誰都不會有結果。”
談烨又換了個句式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自貶的程度卻加深了,他渴望不可及的是大部分人都擁有的正常。
路燈亮着,悲寂籠罩着夜晚,他身上的陰影慢慢成形了。
仲晴安慰:“柏拉圖。”
“那你就聽不到有故事感的曲子喽!”
談烨低頭走進了珠簾裝飾的窄門,紳士感十足得幫仲晴擡簾子,她擡起右腳跨着門檻走了進去。
單樓的裝潢充斥着濃濃的西關風情,地是紅磚地,窗是滿洲窗,看着很有韻味。
仲晴點了四五道菜,談烨親眼見識過她的食量,跟她說不夠的,讓她再加幾道,但仲晴覺得很夠了,沒有加,他又另外加了幾道特色菜。
當服務員把菜一次性端上桌的時候,仲晴才明白談烨為什麼會說不夠的。
大部分飯店點餐都是一份一份的,單樓的菜是按照人頭算的,他們點的每道菜,都是按照兩人份分不開裝的。
她和他面前的碗碟是按照相對稱擺放的,堪稱泾渭分明。
仲晴一下就明白了談烨的用意,他是在為她着想,心境一下就變得錯綜複雜。
廚子是從廣東來的,做出菜的味道很正宗。就是量少碟多擺盤精緻,價格高昂。
誰也沒跟誰說話,專注于各自眼前的飯菜,仲晴的吃相随着場合的提升實現了質的飛躍,談烨難得在她身上看到了屬于豪門小姐身上該有的影子,又想到了上次她在遊輪上拿蛇吓姬書緣的高調。
她跟傳聞裡的一樣,又跟傳聞裡的很不一樣,給人的反差感挺大的。
等到仲晴吃完,坐着不動了一會兒,談烨才緩緩開口,“你知道嗎?”
她聞聲擡起了頭。
“我還以為在你知道我是談烨,你會說,‘啊!談烨竟然是個艾滋病!’”
他繪聲繪色的模仿來源于他自己的想象,悲涼從他扭動的五官裡慢慢流淌出來。
仲晴以冷靜至極的眼光看待他,一個想法突然在腦海中出現了。或許,他在外人面前的自我暴露更像是一種出事前的自我演練與适應。人的肉體凡胎根本承受不住那麼大的精神壓力。更别提,作為一個公衆人物,他需要做到表面上的嚴于律己。
在長久無聲的對視中,她捧哏:“你的側臉比正臉好看。”
談烨失笑了。
仲晴也跟着笑了。
她不要臉地把餘盈盈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上次在姬書緣的遊輪,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那确實是。”多虧她橫生枝節,他才沒有當那個嘩衆取寵的小醜。
“我記得禮爺喊你三三。”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回輪到仲晴心梗了,這個稱呼被别人喊出口,她竟然會産生生理性地排斥。
仲晴搖着頭,強烈地否認道:“你聽錯了。”
她在說謊,談烨聽出來了,也看出來了。大家都是體面人,恰到好處的點到為止了。
談烨:“搭子。”
仲晴應:“嗯?”
“你這個星追得挺不稱職的。”
“…………”
她的眼睛頻頻抽搐。
又來了。
“你不是找聶格丞幫忙來見我,你看我都主動來見你,滿足你和正主待在一起的心願,還請你吃好吃的。”
仲晴越聽越不對味,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話就來了,“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
“…………”
她恨不得把殘羹剩菜潑他臉上,他媽的,給你臉是吧!跟我在這得寸進尺上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