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程堯用了點手段把秋華楊從收容所裡弄了出來。她的關押見不得人,所以收容所即使少了人也不敢大肆聲張。仲晴需要塑造出一個喜愛談烨的狂熱私生粉,秋華楊必須成為瘋子,因為沒人會相信一個瘋子說出的話。
在談烨身陷感染艾滋輿論的關口,她要把虛假的真實變成輿論的謊言,把真實的謊言變成輿論的真實。
秋華楊被囚禁在了地牢裡,日夜都深受非人的折磨,鐵鍊子栓住了她的雙腿雙腳,以防她自殺。她沒有藥物,也沒有食物,喇叭裡一遍遍播報着她編造出來的謊言,回聲空靈回響,她的時間至此進入了循環。
一周後,仲晴找來了醫生給她做精神檢測,報告指出秋華楊患有明顯的精神衰弱,但這點程度還遠遠不夠,她報告的唯一答案隻能是瘋子。
留給仲晴的時間所剩無多了,她要趕在聶格丞做出最後的公關之前,上演完這出嘩然鬧劇。
仲晴跟程堯下達的命令是隻要人弄不死,随便怎麼折騰。
程堯高薪聘請來了一個犯罪心理師,逐漸把秋華楊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幾次檢測下來她都快成心理變态了。仲晴一言難盡地看着這個結果,又看了看程堯,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程堯搶在仲晴質問前先開口了,“瘋子跟變态沒什麼區别。”他不确定地又加了一個,“吧!”
“…………”
事已至此,仲晴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再找個醫生來給秋華楊做治療,再弄瘋吧!反正都是社會大衆目光裡所異樣的目标人群,也沒時間給她繼續挑了。
002于心不忍地問仲晴:[秋華楊是有錯在身,但談烨也并不清白]
仲晴:[秋華楊想母憑子貴嫁豪門,落到如今的下場不是她咎由自取嗎]
人永遠賺不到認知以外的錢,仲晴沒覺得談烨有什麼問題。
就算他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呢?
遊戲人間,終歸一個“玩”字。
仲晴唯一可惜的隻是這個任務結束得太早,她最初拖延時間的初衷不是談烨,現在不想結束的原因卻是因為他,她喜歡上了他身上的破碎感,仲晴知道談烨會自毀的傾向,也在盡量的想辦法阻止,她還是沒有辦法看着他去選擇死亡。
瑣碎而忙碌的生活圍繞着他們。
他們沒有住在一起,雖說偶爾會串門,留宿,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分開的。談烨自我調節好了,兩人又回到了最初那種最令人舒适的相處狀态,撇開仲晴欠啊欠的老拿往事逗他,生生把他氣走了,還是談烨在自己家的時候。
仲晴也不慣着他,他想搞離家出走這套就讓他搞吧,反正到點他自己就會回來。有時候,仲晴把他氣狠了,談烨不想回來了,就會在微信上跟仲晴吵架,言外之意就是讓仲晴哄哄他。仲晴霸氣地直接轉賬,轉了一次,談烨還要說兩句,仲晴就再轉,轉到談烨心服口服,他就就屁颠屁颠地回來了。
談烨深有領悟地說:“終于明白你們女的收錢時的快樂了,男的也倍感開心啊!”
他們再吵架,仲晴就跟談烨說:“你再跟我吵,就把我轉給你的錢全部還回來。”
談烨一個字都不說了,仲晴兩招循環着用,把他吃得死死的。
她最生氣的一次是一腳踹在談烨的腿上,把他的腿踹破了一塊皮,仲晴完全不知道有這件事,後來是鄧力凡跟她說:“你下次生氣打我,談烨被你踹破了一塊皮。”
她都震驚了,刹那間,不知道是她的力道太重,還是談烨太脆了。她追着談烨讓她看看怎麼樣了,談烨阻攔着不給她看,一個勁說沒什麼大事。
仲晴在他洗澡的時候,勇猛地闖了進去,看到談烨腿上的傷口,陷入了回憶與沉思,她的力有這麼大嗎?!兩個人在水熱氣騰騰的水霧裡都笑了出來,談烨小心眼地問:“你的娛樂公司呢?”
“這不是談某人吃醋了嗎!我不開了。”仲晴有更直接的辦法去完成任務了,還開個屁呀!
談烨沒全信,但聽到好話也是開心的,“為我?”
仲晴重重地加強語氣,不要臉地說:“為你。”
002系統:[…………]
你的臉皮厚如城牆,我的母語是無語。
談烨的音樂會舉辦在即,需要閉關練琴,仲晴忙着弄瘋秋華楊,也沒顧上他,接連放了談烨好幾次鴿子,想到這段時間對他确有疏忽,主動找了談烨讓他陪她去紋紋身。
談烨看到她發來的信息,心裡想的是你放放我鴿子,我也放放你鴿子,手指打出的字倒是很實誠:「好」
談烨問仲晴要了地址,讓鄧力凡專門去接她了,自己打車去了Yetta的工作室。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多,Yetta偶爾回頭看談烨,他都在低頭跟手機對面的人聊天,嘴角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微笑,看他等得毫無怨言,頻頻撫摸着藏在手指内側的紋身,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孤僻的獨行俠了。
談烨每半個小時都要問上仲晴一次她到哪了,仲晴回得都是馬上,就是不見人來,談烨也知道啊!如果仲晴真到了,說不定還會讓他親自出去接呢!談烨第五次問仲晴的時候,她來了一句:「快來接我」
完全的料事如神。
談烨一個人出去的,回來時,手裡還牽了一個。Yetta手裡有客人,仲晴跟她面上打了招呼,談烨輕浮地叉開雙腿,仲晴自動地坐到了他的腿上,下巴抵着他的肩頭,談烨損她:“你屬烏龜的,老慢拖。”
“那你走呀,我允許你放我鴿子,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那麼寶貴,談烨哪舍得,“你當我是你,說鴿就鴿。”
“跟我說句情話能把你怎麼了,你就不能說是你想見我,想陪我嗎?”仲晴親了親他的眼睛,哄人哄得很敷衍,偏偏談烨也吃她這一套,他很想親回去,臉上的口罩阻礙了他的行動。
仲晴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一半的一半是什麼意思?”
他們吵架的那晚,談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離開了,但沒有完全離開,她在等談烨追上來,誰他媽知道他真走了,走得都不帶猶豫的。
談烨愣住了,沒想到她竟然聽到了。黑夜是最完美的保護色,他們隻相距了一樓。談烨以為仲晴會回來找他的,誰知道她說不要他了就真不要他了。
“意思是我把我的一半給你,難不成你還想要我的全部?”
談烨說得一半其實就是他的全部了。
“切,小氣死你了,那我給你我的四分之一。”仲晴看到談烨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爽地嚷嚷,“你什麼意思啊!”
談烨佯裝深思熟慮,“就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多,怎麼說,還是被小爺我英俊的容顔給狠狠吸引了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