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了這麼多天,蔔爾爾總算是可以回到她心心念念的學校了。說來也是奇怪,别的高中生都是希望假期越多越好,甚至希望有放不完的假可以躺在家裡呼呼大睡,蔔爾爾不一樣,她對學校有種說不出來的向往,不是因為她一心隻有學習想一直做個學霸,而是因為那裡有她想見的人,想要成為的人,想做的事,想要完成的事。
闊别一周,重新回到學校,有種陌生的熟悉感,蔔爾爾閉上眼睛,感受着學校裡的空氣,用力吸了一大口,想着:“沒錯,是這味兒!”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這一次生病後,蔔爾爾感覺自己好像重獲了新生一般,有種以前從未有過的輕松感,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松弛,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蔔爾爾看着屹立在自己眼前的教學樓,心想:“但行前路,無問西東,無問,我蔔爾爾又殺回來了!”
來到班上後,蔔爾爾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擺着三瓶牛奶,分别是香蕉味的,草莓味的和巧克力味的,抽屜裡還有整理好的卷子和三種字迹的各科筆記。
陳瞳:“爾爾,這是我們為你重返學校準備的小小禮物,你快猜一猜這幾個味道分别是誰買的。”
蔔爾爾裝作想了很久的樣子,其實一眼就猜出來了:“讓我好好猜猜,香蕉味的,你買的,草莓味的,周過買的,巧克力味的,廖小凡買的。”
看着陳瞳一臉吃驚的表情,蔔爾爾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但還是問了句:“我猜對了嗎?”
陳瞳不自覺鼓起了掌:“簡直不要太對,爾爾,你怎麼猜出來的?”
蔔爾爾:“這很簡單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歡吃香蕉嘛,香蕉味的一看就是你買的。”
陳瞳:“那他們兩個的呢?”
蔔爾爾想了想,這次是真的想了很久:“直覺。”
陳瞳:“直覺?”
蔔爾爾眼神很堅定:“對,直覺,來自我蔔爾爾的直覺。”說着蔔爾爾分别打開三瓶牛奶,一樣喝了一口,說了句:“真甜。”
第一節是陳琴老師的課,上課前陳琴老師把蔔爾爾和孟佳雪她們一起喊到講台上,讓孟佳雪她們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給蔔爾爾道歉。
蔔爾爾站在最左邊,孟佳雪她們依次排隊給她道歉,蔔爾爾聽着一句接一句的對不起,她就隻是站在那裡聽着,沒有回答任何一句沒關系,因為她的耳朵不僅能聽見細微的聲音,還能分辨真假,真心還是假意,她站在那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下課後,四個人又圍在周過和廖小凡的位置上聊個不停。
廖小凡:“蔔爾爾,剛才陳老師讓她們排成隊當着全班同學給你道歉,解氣吧。”
陳瞳:“這有什麼好解氣的,她們應該的。”
周過:“不真誠的對不起是得不到沒關系的原諒的,所以她們根本沒有道歉。”
廖小凡聽完都愣住了:“周過,你小子是去哪進修了嗎?我剛沒聽錯嗎,這話竟然是從你周大少爺的口中說出來的?”
周過:“滾蛋!”
廖小凡:“對啊,這才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聽着舒服多了。”
周過:“不是廖小凡你有病吧,我看你是不是應該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我嚴重懷疑你有那什麼受虐傾向。”
廖小凡:“滾蛋,你才有受虐傾向呢。”
陳瞳:“你倆也别在這大哥說二哥了,我看你倆都挺有這方面的傾向的。”
廖小凡:“你才有呢,等等,這不是我給爾爾的巧克力牛奶,怎麼到你手上了?”
蔔爾爾:“你們的牛奶我都喝了的,隻是三瓶實在是有點太多了,瞳瞳不是愛喝巧克力味道的嗎,所以我就拜托她幫我解決掉剩下的了。”
陳瞳:“聽到沒,爾爾給我的,要你管!還有,爾爾也是你能叫的?”
廖小凡:“你都能叫,我為什麼不能叫?”
陳瞳:“我說不能就不能!”
廖小凡:“你說的算個屁!”
陳瞳:“廖小凡,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廖小凡:“說就說,算個屁算個屁算個屁,三遍。”
陳瞳把牛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手直接朝着廖小凡上去了,可惜廖小凡已經學會預判了,以一個扭曲的S形躲開了。
廖小凡:“陳瞳,君子動口不動手!”
陳瞳:“那我今天還就當這個小人了,給我站住!”
廖小凡:“我又不蠢,明知道你要打我我還不跑,我就跑!”說完就飛一般地跑出去了,而陳瞳也追了出去。
他倆這一走,倒是合了周過的意,可以單獨跟蔔爾爾說說話了。
看着蔔爾爾喝着自己送的草莓牛奶,周過問道:“牛奶好喝嗎?”
蔔爾爾抿了抿嘴唇,甜甜地說道:“好喝呀!”然後問了句:“你為什麼要送我草莓味的?”
周過脫口而出道:“因為草莓很甜。”
蔔爾爾:“所以呢?”
周過:“沒有所以。”
“所以,希望你今後的生活也能這樣,沒有苦隻有甜。”
蔔爾爾:“哦,神神秘秘的。”說着最後一口草莓牛奶也随着蔔爾爾進了肚。
牛奶進了肚,可牛奶瓶卻被蔔爾爾保存的好好的擺在房間的窗台上,喻一帆看見後問她為什麼擺三個空牛奶瓶放那,她說:“因為香蕉,草莓,巧克力都很甜。”
這一天,是胡老師的語文課,上來就是大家最讨厭的默寫。
可又不能不寫,大家隻好拿出本子來乖乖就範,可每每這時,總有一個人對此無所畏懼,所有人不管會不會都拿出默寫本的時候,隻有她拿出自己的繪畫本,大家都拿出默寫本開始默寫的時候,就是她渾水摸魚拿出繪畫本開始自己大作的最佳時機,而那個人,就是陳瞳。
可今天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平時默寫的時候隻站在講台上看着的胡老師,今天竟然下來巡查了,奈何她又坐在第三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收了,直接被逮了個正着。
胡老師:“陳瞳,你幹嘛呢!”
陳瞳趕緊把繪畫本捂得嚴嚴實實的:“老師我沒幹嘛。”
胡老師氣得直接從她的胳膊下把繪畫本拽了出來,拿着給她看:“沒幹嘛,那這是什麼?默寫本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大一個了?”
陳瞳:“那個,我要說我特地換了一個大一點的本子來默寫,您信嗎?”
胡老師更生氣了,直接把繪畫本拿走了:“陳瞳,我說怎麼你本次交上來的默寫本都是空白,搞了半天你不是不會寫,你是直接選擇不寫!”
陳瞳:“老師,我也的确是不會寫。”
其他同學完全已經笑開花了,胡老師更是對她無言以對了:“不會寫,你的心思完全都不在這上面,你能會寫嗎?陳瞳,不是老師說你,你自己看看你的語文成績,在班上除了周過和廖小凡,最差的就是你了,他倆那是少爺,成績好不好,将來都是要回家當繼承人的,你呢,你也是要回去當繼承人的嗎?”
下面又傳來一陣笑聲,廖小凡本來在睡覺,一下被胡老師的怒吼給震醒了,這又聽見自己的名字了,狠狠表示不服,站起來說道:“胡老師,我可沒說我要當繼承人!”一旁的周過也站起來:“我也沒說!”
陳瞳:“他倆不當,我要當,我要當我爸的繼承人,不,是比我爸還厲害的畫家!”
陳瞳這話一出,下面的笑聲立馬變成掌聲。
隻有胡老師一個人站在講台上氣得牙癢癢,用力拍了下講桌:“胡鬧!”然後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不管你是要當什麼繼承人還是要什麼當畫家,你現在是學生,學生最主要的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況且你現在在我的課堂上,就要遵守我課堂上的秩序,陳瞳你給我聽清楚了,現在是默寫時間,不是你的繪畫小課堂,本子我收走了,還有你,現在,立馬,打開書,幹嘛呢,背書,下課後到我辦公室去,我親自看着你默寫。”
陳瞳:“老師,我的本子!”
胡老師:“你什麼時候默寫全對了,我什麼時候把本子還給你,行了你們都坐下吧,其他人也别在這看熱鬧了,繼續默寫!”
陳瞳坐下後,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可為了拿回繪畫本,還是不得不翻開她那如同新書一般的語文書。
下課後,胡老師:“下課,陳瞳,拿着書,拿着筆,再拿着你的默寫本,跟我來辦公室。”
陳瞳:“哦。”
胡老師:“記住,是默寫本,别再拿錯了。”
同學們看着陳瞳,都憋不住地笑。
陳瞳:“知道了。”
到了辦公室,胡老師:“都背好了嗎?”
陳瞳:“背好了。”
胡老師:“行,把書放這,去那邊默寫去,好好寫啊,别忘了你繪畫本還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