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綠色小球攜着風聲和力道,砸向切原赤也。
“住手。”看見荒井的動作,大石連忙出聲試圖制止自家部員的暴力行為,卻晚了一步。
好在切原赤也掏出網球拍,一個輕巧的半圓滑過,砸過來的網球就被化解了力道,穩穩落在網球拍牌面,甚至一反常态沒有彈起或者滾動。
這一招極為精妙,使用者的天賦、技巧不可缺一。
似乎沒有把偷襲者放在心上,切原赤也繼續糾纏自己的目标對象手冢。一高一矮兩人開始無聲眼神交鋒。
切原赤也颠起球拍上的網球,頻率高度的保持堪稱完美。
面對切原赤也的故意挑釁,手冢國光面無表情。
某種意義上,真田與手冢的氣勢有共同處。
突然切原赤也無害地笑起來:
“開玩笑的,不打也是沒有辦法的呢。”
“喂,後面的那位,還你的球。”他大聲喊着,背對着荒井,沒有轉身沒有回頭,背身揮拍擊球,網球從胳膊下的空擋飛出。
不放在心上什麼的,全是騙人的。
啊,糟了~
淺淺露出微笑的切原赤也保持擊球姿勢沒變。
請注意,前方大型事故現場:
網球沒有砸到偷襲他的家夥,反倒砸到站在哦旁邊的桃城武臉上。
桃城武悲慘倒地,手中球拍飛出,砸在正在整理網球的一年級部員背上。可憐的一年生一個踉跄摔倒在地,剛收拾好的無數顆網球從籃子裡飛出,糊菊丸英二臉上。
網球四處滾動,正在訓練的成員不小心踩到後紛紛滑倒,有幸運躲開的,也逃不過被同伴牽連的命運。
揮動的球拍飛出,産生一系列連鎖反應。站在最邊緣準備喝水的海堂薰為了躲避脫手球拍,反倒将飲料灑在自己頭上,髒了頭巾。
“糟了,海堂生氣了。”
“好可怕。”
“大家安靜!”
“所有人操場三十圈。”
整個網球部亂成了一鍋粥。
“這下......完蛋了。”切原赤也表情呆滞地看着自己制造的一連串混亂,在大家争吵喧嘩聲一步一步挪出網球場,拔腿就跑,碰巧遇上氣喘籲籲跑過來找人的瑞斯·特倫斯。
還沒靠近網球部,瑞斯已經聽到了亂糟糟的人聲,再跑幾步,他找到了迷路的切原赤也。
他已經不是之前的切原了,而是橫掃青學,做回自己的切原赤也!
“還好......”找到了。瑞斯氣喘籲籲的彎下腰,雙手扶住膝蓋,想要歇一會。
“哎,你怎麼來了。算了來不及了。”
來不及等瑞斯說話,極具同學愛的切原赤也拽起瑞斯·特倫斯的手向校外沖去。
快跑,不然走不了了。
“跑啊,生命在于運動。”
“慢......等。”
太好了,他的生命要在運動中消失了。瑞斯狼狽地跟在切原赤也身後,靈魂已經從嘴裡飄了出來。
闖禍後的切原赤也以為自己的跑得快就能躲過危險,殊不知劈他的雷已經在路上了,收到消息後的真田為切原準備了“最喜歡”的鐵拳制裁。
扯着身後人的手腕跑在前面,切原赤也在拐角處撞上迎面而來的越前龍馬。
撞擊的反方向力讓兩人坐在地上。瑞斯跪坐在地上,感謝,他終于能喘口氣了。
和越前龍馬簡單交談後,切原赤也把不小心從青學網球部順來的網球丢給對方,看着那個人用剛才和自己相同的方法停球在球拍上,一步步走遠。
“青學啊。”
切原露出一抹微笑,意有所思。
“你還是想想怎麼和真田副部長他們解釋吧。”
瑞斯站起來拍拍切原肩膀:
“祝你好運。”
“另外,别再坐過頭了!”
“我哪有!”切原赤也不服氣的反駁道,聲音卻越來越小。
“真的沒有?”瑞斯支棱起來,“你是從哆唻x夢的任意門到青學的嗎!”
“好煩,聽不見。”切原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下一秒背起網球包開始逃跑。
“你給我站住!”
瑞斯再次加入追逐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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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時,除了無法形容出來的疲憊外,溫暖夕陽橘紅色落日灑在肩頭。
安逸靜谧的一切都在無聲地告訴他:
這場圖書館學習之旅,白費了。
年輕真好,“夢裡”狂追切原赤也幾條街的精力已經消失不見,沐浴着同樣漂亮的夕陽,瑞斯·特倫斯已經開始懷念初中生們夕陽下的奔跑。
拎着重量不變的挎包,頂着空空如也的腦袋,瑞斯踏上返程之路。
天色漸暗,屬于城市的點點燈火開始蔓延擴散,暖黃色的燈帶勾勒出高聳建築物的藝術線條。
城市被點了亮。
有人認為夜晚的哥譚是醜陋的,無數黑暗肮髒的交易都潛藏在她厚重破爛的裙擺下。
大衆記憶裡哥譚夜晚總頂着“暴力”“無序”“危險”等負面标簽。
工業化加速構建出哥譚的骨架,四大家族使其滋長出附着于骨的肉,陰暗的天空是她遮蓋的面紗。
似乎不太有趣。但在瑞斯眼裡,每當夜幕降臨下時,他腳下的這片土地,一定會煥發出真正奪目璀璨的光彩。
于他而言,真實的哥譚。
此刻的哥譚被燈光點亮,她也許是一位身穿黑色垂地長裙、優雅又神秘的女子。細碎斑斓的寶石點綴在她長長的裙擺,被昂貴布料的褶皺遮蔽掩蓋,而當她在夜幕下的月光裡邁動腳步,裙擺舞動起來,在慘淡的月光中折射出華美絢爛的色彩。
從乘客越來越少的公共汽車下來,瑞斯斜背着挎包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扭頭看到遠處燈火通明的建築群。
他想,未來他大概會選擇留在哥譚。
對了,切原應該到家了吧。瑞斯推開家門,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不可能再坐過站吧?一定是他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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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是立海大附屬中學前,下一站是立海大附屬中學前。”
公共汽車上,溫柔的女聲播報回蕩在空蕩蕩的車裡。
切原赤也雙手環胸,低着頭一動不動。
直到準備下班的司機大聲喊道:
“這位同學,終點站快到了!”
“這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