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瑞斯按下接聽,三觀震顫的後遺症讓他聲音發飄,盡管他已經努力壓下這股情緒:
“喂,柳學長。”
熟悉的聲線從電話揚聲器裡傳來。平穩冷靜的聲線極大程度安撫了瑞斯翻湧的心情。
“切原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定定心神,瑞斯下意識停下腳步左右環顧一圈,來往男女着裝各異,有成年人,也有明顯穿着學校制服的學生匆匆路過。
不過他的視線範圍并沒有類似于黑色海藻類的存在。
說的就是你,“單細胞”生物——切原赤也。
他繼續聽着電話,随便挑了一個順眼的方向,邁步向前。
“好,我明白了。”
站在網球部草坪上,柳蓮二應下。
瑞斯繼續保持接通的狀态,瑞斯拐彎進了小胡同,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被拉遠,似乎柳蓮二在扭頭與那邊的人交談。
電話另一端簡短模糊交談而後,電話揚聲器再次傳過來柳蓮二笃定而平直的聲線:
“根據切原赤也三個月的出勤記錄和出行習慣來看,他迷路的幾率是87.5%,其中電車坐過頭的可能性可以達到95%。由此計算,他車坐過頭出現在東京的幾率是100%。”
“百分百趕不上練習賽了。”最後,柳出結論,一錘定音。
除部分網球強校之外,以幸村精市為代表的正選們已經不會再出現在普通練習賽上,不過小他們一屆的切原還需要參加。
聽着耳邊柳蓮二公布的一長溜數據,瑞斯甚至可以腦補出此時正在計算數據時柳蓮二謹慎嚴肅的表情。
至于眼神......抱歉,他真想不出來。
“我明白了。如果看見赤也,我會通知大家。”
結束短暫的通話,瑞斯重新把手機放回口袋後,才擡頭停下腳步辨别自己走到了哪裡。
從周圍的建築來看,現在他身處居民區。瑞斯看看地圖,選了一條安靜的通向車站的道路。也許運氣好能在車站找到切原赤也,瑞斯小小歎口氣,希望赤也發現坐過頭後能乖乖在原地等着。就像電視兒童教育類節目裡教導孩子的迷路等待原地那種。
順便,他可以用簡單的散步來搶救一下自己搖搖欲墜的世界觀。
似乎剛才發光網球砸在大地上的震顫感還回蕩在他血液最深處。
他的“夢裡”,這個世界,沒有超人。隻有網球,才是真神。
請速速加入我們的發光網球神教~
沉默的在路上走着,瑞斯擡手,猝不及防又笃定且高深莫測地推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框。
終有一天,世界要靠他們用手中的網球拯救。
天馬行空的想象在腦袋裡狂野飙車,瑞斯不動聲色轉彎彙入嘈雜的人群中。
感受到手機的振動,瑞斯收到來自網球部的短信:
赤也在青學。
短信後面,附贈一份青春學園的學校地址。
瑞斯自覺将這條簡短的短信轉化成:盯住赤也,别讓他搞事情,更别走丢。
這可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未來。
打練習賽能從神奈川坐電車迷路到青學,除了切原赤也,恐怕沒人會相信。
捋把垂在額頭上的劉海,瑞斯按着地圖指引的方向,匆匆忙忙掉頭朝青學的方向跑去。
與其說是為了保護切原赤也,不如說他是為了守護青學網球部的學生。
千萬别惹出事情來,切!原!赤!也!
想到嚴肅的真田副部長,瑞斯抱着書包開始提速,心裡默默祈禱。
-
相較于已經開始祈禱的瑞斯·特倫斯,切原赤也對于迷路的現狀接受性良好。掏出手機報完自己的位置後,背着網球包徑直進到青學校内。
他倒要看看被副部長視為對手的手冢到底是何人!
然後背着網球包左看右看的他,竟然真的順利找到了網球部。
切原赤也對此表示值得驕傲。
誰能想到在立海大校園裡找不到網球部的正選成員,在陌生的學校裡能順利的找到并不大的網球場地。
“算啦,不關我的事啦,手冢到底是......”切原邊自言自語,邊走進網球場。
“你好,非網球部部員在網球部訓練期間不能進入場地。”正在拿着記錄本和乾貞治記錄部員網球數據,大石秀一郎注意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生,好心提醒道:
“你好像不是青學的學生,你要找誰。”
切原赤也的淺綠色條紋領帶和白襯衫在青學一衆的黑色校服裡格格不入。
他們已經注意到我了?!切原赤也心中一駭,被抓包的心虛讓他表情不太自然,随後又保持住嚣張、得意的強調,深沉的斜向下45度低下頭:
“既然被你們識破,也沒有辦法......”
拉長聲音,切原赤也變身“邪惡海帶”:
“我就是立海大附屬中學的二年生王牌,切原赤也。”
初中二年級,正式中二的好年紀。
用大拇指指指自己,切原赤也露出自信的微信。
“是真田他們學校。”比起乾貞治進入頭腦風暴模式,副部長大石秀一郎擔任起溝通的任務:
“那麼一位神奈川的代表,到我們青學來有什麼事?”
“這麼嘛......”突然被叫“代表”還有點不習慣嘞。切原赤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光明正大:“其實我隻想做做間諜。”
大庭廣衆下,說話人絲毫沒覺得有任何問題。
不愧是立海大的王牌,簡簡單單一句話,幹燒青學網球部所有人的cpu。
所有人的目光向切原赤也看齊。
後者“羞澀”的開始深長脖子張望,“話說哪個才是手冢”他真沒有想這麼多。某種意義上切原赤也的神經大條以及網球部前輩的保護,讓他少了許多煩惱。
“那家夥到底想幹啥什麼?”不少情緒穩定的部員交頭接耳,小聲交談。
“可惡,竟敢跑到這裡來撒野。”容易沖動的部員臉上表情已經變難看了,說話語氣翻滾着怒氣和煩躁。
“荒井。”并與人排站在一起的桃城武出言打斷同伴後面的話,示意對方冷靜。
“你們在那裡做什麼?”
注意到網球部成員的異狀,一頭茶褐色短發的高年級男生走過來,金絲框眼鏡夾在高挺鼻梁上,為他增添幾分知性和嚴肅。
“啊。找到了找到了,你就是手冢吧。”切原赤也發現自己的目标,戰意高揚:
“我的學長們對你也刮目相看。去年在關東大賽團體賽上擊敗我學長隻有你。”
眼裡隻有手冢國光一人,切原赤也徑直走過去,行為舉止間帶着幾分羞澀,又爽朗的哈哈大笑,真心發出邀請:
“真想和你比試一下,我們來打場比賽好不好!”
切原忍不住化身成泰坦尼克号要撞冰山。
“網球部以外的人必須離開。”手冢國光直接拒絕。
切原赤也表情一變,溫良的眼神轉變成挑釁,幽幽暗光:
“表情不要這麼嚴肅手冢,表情總是這樣會累死。”
食指抵在眉頭,切原赤也故意說道。
“來吧。”氣場沒撐過5秒,單細胞切原赤也放下手指,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手冢沒有出聲,身後網球部的成員荒井忍不對方的挑釁,揮拍一個網球向不遠處背對着他的切原赤也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