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問題。

平趴在通風管道裡，瑞斯腦子裡蹦出這麼一句話後，整個人一動不動安靜下來，他閉上眼睛緊貼物體嘗試傾聽建築物裡腳步帶來的振動。

土宗對大地的親和力，讓他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到”空間中的運動。

嗯......比起前幾天這裡的稀松平常，今天的建築裡面似乎熱鬧許多。

一個兩個三個......他從雜亂腳步中計算出封閉空間中大緻的人數。

十來個，步履匆匆已經不适合形容他們的移動速度，更像是在奔跑。

震動由遠及近越來越明顯，瑞斯透過通風管道存在的縫隙，看到被手下簇擁的棕發男人提着一個小巧的黑色箱子匆匆從正下方經過，向這棟建築的隐藏出口跑去。慌亂紛雜的腳步聲中還加載着許多對多管閑事、陰魂不散蝙蝠的咒罵。

蝙蝠，什麼蝙蝠？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趴在通風管道裡的瑞斯嘴裡無聲翻來覆去念幾遍，在馬上發現正确答案的前一刻，男人的方向傳來沉重巨響。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

等衆人回過神時，一隻從天而降的黑色蝙蝠狠狠壓在為首的男人身上。

看，蝙蝠俠！瑞斯心中第一想法完美符合絕大多數哥譚普通市民的正常反應。

後知後覺，他摸摸自己完好的腦袋，感謝上帝：

還好沒有砸在自己的頭頂上。

上方磚石被開出大洞，顯然這是“蝙蝠”降落的窗口。瑞斯·特倫斯實現落在最後随風落地的黑色披風的一角。

他這才意識到，剛才咒罵中的“蝙蝠”指的是蝙蝠俠。

那可是蝙蝠俠耶。作為一個正宗的哥譚人都難能遇見幾次的都市傳說，說不好奇都是假的。

瑞斯忍不住伸長脖子，克制又好奇的從通風管道的縫隙裡觀察。

煙霧粉塵升起，遮蔽視線，瑞斯隻能模糊看見飛騰的煙塵中，揮動的拳頭。

想想自己的小身闆，蝙蝠俠的一拳能把他打到半身不遂。

慘叫聲中，瑞斯看見男人手中的那個皮質箱子被丢到了半空中，然後被男人身邊的手下抱在懷裡，拔腿就跑。

手下抱着東西沿着通道狂奔。警察找不到東西，老大早晚就能從局子裡出來。要是藥劑原液一旦被蝙蝠俠拿到有了證據，那他們就徹底完了。

抱着箱子，他感覺自己正在抱着一個随時都可能爆炸的炸藥包。

老大不管，看來那個就是他需要的東西。瑞斯心底已有打算，趁亂在不起眼的角落跳下來，按着對方逃跑的方向抄近路去追。

“羅賓。”

被打手圍在中間的蝙蝠俠，拳拳到肉。

黃黑色線條一閃而過，接到指令的羅賓從通過一系列高難度的閃避動作從包圍的打手中脫圍。向目标方向快速逼近。

而另一邊，憑借幾天的實地踩點，瑞斯已經成功依靠偷襲騎在帶着藥劑逃跑的彙合。

特指模仿蝙蝠俠登場方式，騎在那個倒黴蛋的脖子上把人摔在地上，不忘把對方剛掏出來的手槍踹飛。

模仿蝙蝠俠大概是每個哥譚青少年的夢想。

請原諒他，麻煩蝙蝠俠不要告他侵權。

一拳打在對方腦門上，骨頭相撞即使隔着手套，也穿來了火辣辣的痛感。

痛痛痛！瑞斯呲牙咧嘴的甩甩手，還好有面罩遮掩他豐富多彩的表情。

看來蝙蝠俠這份工作，不是誰想幹就能幹的。

食指中指并攏點上男人後肩胛的位置，他沒多少功夫就令對方喪失半個身子的控制力，癱倒在地上。

别問他什麼時候偷師的。

當時，那個叫做泰麗的，活潑的火烈國姑娘就是這麼點了他。

“配合，還是再試試新玩意兒？”

他的手背絕對腫了。

從對方懷裡扯出皮箱，“打開它，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為了增加壓迫力，在模仿阿祖拉方面，他屬實是活學活用。

事實證明，哪怕隻學到五成火烈國皇女的壓迫力，在任何世界、任何時候都是威脅的好手。

倒在地上半身不遂的男人抽搐着按下了密碼。

上帝，他們本以為從劍走偏鋒，趁亂從企鵝人手裡順到這瓶濃縮藥劑逃出哥譚，靠稀釋倒賣它就能一輩子飛黃騰達，衣食無憂。

誰能想到這玩意他招蝙蝠！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他甚至想抱住正在和蝙蝠俠“負距離接觸”的老大的腿，聲淚俱下的喊出那句話：

你惹他幹嘛啊！

眼含熱淚，不想死的男人乖乖按照瑞斯·特倫斯的要求打開箱子。

一切順利。

在對方的識相“配合”下，瑞斯成功打開密碼鎖，拿到了被安放在正中央妥善保管的藥劑。

小小一管藥水，但他之前在地下市場見到的樣品完全不一樣。

相較于先前見過的淺淡如同清水般的淺綠色液體，現在他手中的這一管藥劑，深綠散發着熒光。舉起來在白熾燈下微微搖晃，玻璃管中的液體在燈光下略顯粘稠，晃動中透着濃濃不詳的氣息。

“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應該放下你手中的東西，離開這裡。”

男孩略顯稚嫩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黃綠配色的羅賓出現在走廊另一端。

并不明亮的白熾燈搖搖晃晃，走廊外隔着牆壁，是沉悶的槍聲和毆打産生的動靜。

搖搖手中那一管瑩綠色液體，在羅賓的注視下，瑞斯直接把它揣進兜裡，用行動說明自己的态度。

基于上一次容器破裂的“慘案”，瑞斯在衣服裡還特意留出了保證藥劑不受損壞的空間。

他必然不會拱手讓人，即使對方是羅賓。

誰拿到就是誰的。

獨屬于哥譚的先到先得。

面對赤裸裸的挑釁，羅賓冷笑讓着拔出沒有開刃的長刀，決定用行動告訴神秘人抵抗的下場。

啊，這是蝙蝠俠的第幾任羅賓？如果不是情況不對，瑞斯一定要掰着手指用自己孱弱的記憶裡好好想想。

畢竟哥譚的孩子們誰沒做過成為一個羅賓跟在蝙蝠俠身後懲惡揚善的夢想？

可惜羅賓總是小孩子，他的歲數超了。這個設定無端讓他聯想到過了35歲慘遭慘遭辭退的程序員。

抛開不切實際的幻想，瑞斯壓低聲音回應道：

“這裡是哥譚。”哥譚人的血統覺醒！

無視警告的舉動被視為挑釁，對于敵人耐心不算好的羅賓握緊刀柄，撲過來率先動手。

彎腰躲開橫劈過來的長刀，瑞斯可不認為自己會是蝙蝠俠助手的對手，拔腿向着出口位置狂奔。

快逃！！！

順便熟練地躲開羅賓甩出來的飛镖，瑞斯心裡暗戳戳将它們和“夢裡”大家打出的網球進行對比，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來究竟何者更危險、更具有破壞力。

比起蝙蝠镖什麼的，恐怕沒有人會想在見識到光球的威力後，主動接下一記發光的網球吧。

走廊兩側斑駁的牆壁從眼睛餘光的邊緣飛速後撤，速度提到最大的瑞斯·特倫斯苦中作樂般設想自己被羅賓或者蝙蝠俠抓住的下場。

假設他和羅賓的移動速度對等......不，在真田副部長的嚴格訓練下，他跑的可以更快。

不要松懈！耳邊似乎還有副部長的聲音在回響着不散去，仿佛在告訴他，如果落後被抓住就能收獲訓練翻倍大禮包。

在信念感的加持下，兩個人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這是夠刺激的！瑞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帶着顫抖。

羅賓更加肯定對方一定是違禁藥品的服用者。如果不是這裡空間過于狹小而施展不開，羅賓恨不得射出鈎抓槍進行加速。

“紅羅賓。”

進入隊伍頻道，不小心讓獵物逃脫掌控的羅賓隻得選擇共享位置，惡狠狠“發号施令”：

“攔下他。”

“收到。”變聲器下紅羅賓的聲音傳來，在達米安的吃癟下，提姆的語氣中隐隐透出積分愉悅的味道。

紅羅賓被羅賓強行擠出了與蝙蝠俠的共同行動，轉為承擔外圍接應。坐在建築高處的邊緣，紅鳥晃晃自然下垂的雙腿，迎着哥譚溫柔的夜風單手撐住地面站起來。

來活了。

鈎抓槍射出，蝙蝠家同款披風在夜空中劃過，明豔色彩在黑暗中擦過閃亮的的一筆。

靈巧的紅鳥不偏不倚落在瑞斯·特倫斯前進的方向，紅羅賓手持長棍橫檔在胸前攔住大半個通道。

意思是，此路不通。

“晚上好。”紅羅賓聲音輕快的向對面因為急刹車而身形不穩的神秘人打招呼，空餘的手比一個請的模樣：

“能不能把東西留下。”

極盡紳士風度，如果是經常和“打”交道的“熟人”，那他們一定能看得出來紅羅賓今晚夜巡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