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郎沖出驿站,腳步飛快紮進了街道。
他内心瘋狂哀嚎:我幹什麼了我,剛出門就遭追殺,江湖險惡啊!
柳四郎心髒狂跳不已。
突然,他發現前方有一條偏僻的小巷,他一頭紮了進去。
小巷内光線昏暗,兩邊是高高的圍牆,盡頭處似乎有一扇半開的門。他加快步伐,剛要推開門時,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就在這一刻,他猛地轉身,背靠着牆,擺出防禦姿态。黑衣壯漢們陸續出現在巷子口,他們手持各式武器,包圍了柳四郎。
甯相晚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從黑衣人後面傳來的:
“柳四郎,你還想往哪兒跑?”
柳四郎冷冷地注視着眼前的人,眼中無奈萬分:
“我都說我沒有偷你的玉佩啦!追我幹什麼?”
甯相晚緩緩走出人群,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像一潭死水般,沒有一絲波瀾:
“我何時說過你偷了玉佩?”
柳四郎問:
“那你追我做什麼?劫财?”他自己思索着,“我也沒錢呐,那是?劫色……”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直搖頭:
“這個不行不行,我還是黃瓜大閨男呢。”
甯相晚和一衆手下:“……”
甯相晚向他伸出了手,道:
“和我走一趟吧。”
柳四郎看這架勢,人多勢衆的,要是自己不從,肯定會被打個半死。他假意服從,一邊向身後半掩着的門慢慢靠去,一邊唠嗑:
“一看兄台就是富貴人家,以後跟着兄台肯定吃香的喝辣的。隻是我想問一句,咱去哪兒啊?”
甯相晚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戲,快步上前想把他拉走,半掩笑道:
“你想去哪,那便去哪。”
柳四郎被他拉得打了一個踉跄,他假笑了下,随後變臉怒道:
“去你瑪!”
趁甯相晚靠近之際,柳四郎突然出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想要掙脫束縛。
甯相晚并末驚慌,他手腕一轉。而柳四郎則順勢用力一扯,意圖将甯相晚摔倒在地。
但甯相晚的身手了得,他腳下穩如磐石,身體一旋,順勢用另一隻手臂摟住了柳四郎的腰部,兩人就這樣糾纏在一起。
柳四郎眼神像要吃了他似的:放開!
甯相晚眼角微彎:不放。
柳四郎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但甯相晚的身體異常靈活,讓柳四郎無法輕易将其甩開。兩人互相推搡。
就在這時,甯相晚一個側身,用膝蓋頂向柳四郎的腹部。柳四郎痛哼一聲,但憑借本能反應,迅速用手臂護住腹部,同時擡起膝蓋,與他的膝蓋相撞,兩人的膝蓋硬碰硬,發出悶響。
柳四郎乘機用另一隻手肘猛擊甯相晚的臉部,甯相晚頭一歪,躲過了這一擊,但臉頰還是被肘尖擦過,留下了輕微的紅痕。甯相晚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松開柳四郎,向後一躍,拉開距離。
此時,甯相晚的手下們見狀也紛紛湧上前來。柳四郎瞧見形勢不對,他環視四周,迅速推開巷子盡頭那扇門。
甯相晚也想推開那扇門時,卻好像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抵住了這扇門。
既然打不開就把它劈開。他示意黑衣壯漢上前把這扇門劈開,但奇怪的是這門原本就是普通材質的木門,面對尖刀利器劈了半天竟然完好無損!
看來是有道行深厚的人在這扇門做了手腳。
甯相晚讓他們停下,他就站在這等,不信柳四郎不出來。
柳四郎剛跨進門,就感到腳踝被什麼東西拽住,低頭一看,是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
這位乞丐的頭發亂糟糟的,幾乎遮住了半個臉,臉上滿是塵土和污垢,眼睛卻異常明亮。他穿着一件破舊不堪的長袍,上面布滿了補丁。他的手瘦骨嶙峋,皮膚上滿是裂痕,卻異常有力,緊緊地抓住柳四郎的腳踝。
乞丐開口說話,聲音沙啞而低沉:
“年輕人,我看你命裡帶劫啊?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
柳四郎愣了一下,随即回答:
“我沒錢。”
乞丐估計沒料到他會這麼答,愣了片刻,道:
“不收錢,送你一卦。”
“不要。”
柳四郎擡腳就走。
乞丐揚聲問道:
“為什麼呀?免費的都不要?”
沒有别的原因,就怕算了和你一樣窮。既然會算卦,為什麼沒有給自己算一卦勒?一看就是騙子。
柳四郎在街道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又走回來了!路邊那個乞丐還在敲碗,敲得還挺有節奏的,他一邊叫喊着:
“隻算有緣人啊!不算白不算,反正不要錢!最近倒黴的,家中生病的,娘子生不了的,各種疑難雜症都能算呐!”
此時那乞丐瞧見柳四郎,向他招手:
“嘿!我們又見面了!”
柳四郎裝作沒看見,繼續往前走,應該是自己迷路了,所以又走回來了。
他再次繞了一圈,發現自己居然又回來了!
見鬼了!
還是熟悉的場景,那個乞丐依舊在路邊敲碗,這次乞丐更加熱情,向他招手:
“嘿!我們又又見面了!”
這絕對不是巧合!絕對不是!
柳四郎發覺這地方不對勁,而乞丐應該是關鍵的突破口,他走到乞丐面前,蹲了下來。
乞丐朝他擠眉弄眼:
“算一卦嗎?朋友。”
柳四郎問:“你真的會算卦?”
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個穿衣風格獨特的人會算卦。
“自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他朗笑道:“就沒有我算不出來的東西!”
“那你會算卦為什麼還過得這麼慘?”
“蔔筮者不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