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門忽地被人推開。
都開場這麼久了,誰啊?這個時候來?
“喂!本小姐來晚了,這可還有空座?”
是百裡家的千金,百裡白奚。她身攜玉棍,棍身是用金子嵌成的飾邊。
一頭烏發束緊,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頸邊。雙眸漆黑明亮,顧盼間神采飛揚,眼眸靈動,眉目間有幾分秀郎之氣。
衆人驚歎。
“呀!是百裡家的千金,她今日居然會來此赴宴,老夫真是榮幸至極啊!”
“早已聽聞禮部尚書百裡大人的千金了,民間傳曰在閨中熟讀詩文,文采斐然也。禮部世家,培養出的女兒定是端莊娴淑,落落大方。”
百裡白奚定棍一靠,尋了個空位,不拘小節靠椅一坐,姿态和大家閨秀實在不搭邊。
“端莊娴淑?”
剛剛誇她的老夫嘴都歪了:“……”
一人恭維向百裡白奚遞上茶水:
“百裡姑娘,此番隻有你一人前來嗎?百裡老夫子呢?”
百裡白奚接過,一口便飲盡,擦了擦嘴角,将手中沾到的茶水甩掉,動作不修邊幅。她答道:
“哦,他老人家啊,忙得不得了,整天要那麼多公事,沒空來。不過他怕你們責怪,就叫我跑一趟,給樓主送點禮物。”
“落落大方?”
那人嘴歪加眼皮直跳:“……”
……看來民間傳曰有點誤。
“禮物?”
百裡白奚道:“嗯,父親還說樓主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早知百裡氏世代為文官,贈送的禮物莫不是文房四寶之類的?那人問:“可是什麼精妙的詩句?”
“不是,我哪會作什麼詩啊。誰要是敢在我面前提那些個文鄒鄒的東西,我一巴掌拍死他!哼。”
旁人:“……”
傳聞和親眼所見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花赤見着百裡白奚,莞爾一笑:“你是百裡家的千金,百裡白奚吧?”
百裡白奚立即站了起來,道:“啊!樓主姐姐你好,我是百裡白奚,今日特地前來為姐姐慶賀!順便帶了份面見禮,望姐姐喜歡!”
樓主姐姐?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樓主。
怕是忘了人家叫什麼名字了吧?
看百裡白奚心虛那樣,不用猜也知道了。
花赤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種莫名的好感,并未因為她這番話生氣,而是點頭應了下來。
“那樓主姐姐看好了!”
說罷,她玉棍一提,刹那間,周身氣勢陡然一變,仿若有淩厲勁風憑空而生。
隻見她身形如電,如同一道白色的幻影般疾沖向場中空地,手中玉棍金芒閃爍,棍尖輕點地面。
砰!!!
一聲悶響,震得周遭塵土飛揚。
然後玉棍高高揚起,裹挾着呼呼風聲,以萬鈞之勢迅猛砸下,棍風所及之處,桌椅震顫!
緊接着,身形一轉,玉棍橫掃而出,這一掃猶如蛟龍擺尾,力道剛猛無比。
杯盤碎裂,酒水四濺,衆人驚呼出聲,紛紛避讓。
百裡白奚卻絲毫不停,一套棍法使得行雲流水,步步生風。
她時而躍起,在空中旋轉數周,玉棍幻化成重重光影,密如雨幕,封住周身各個方位;時而矮身貼地,棍似遊龍穿梭,直擊地面,一時間磚石崩裂,碎屑紛飛。
随着她招式愈發淩厲,整個一樓的桌椅橫飛,帷幔狂舞。
直至最後一式使出,玉棍重重戳地,發出一聲洪鐘般的巨震。
所有人都在哀怨好好的宴會被搞成了這個樣子,唯獨花赤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抹去。
百裡白奚不好意思地撓頭:
“樓主姐姐,不好意思。這些,這些被打壞的東西我會賠你的。”
“不用,不用你賠。”
花赤笑意盎然:“樓主姐姐有得是錢,這點錢算不了什麼。你帶的禮物我很喜歡。我且問你,你招武功可有什麼名字?”
“哦!有的,我叫它——打狗棍法。”
衆人一衆唏噓。
花赤倒越發感興趣:“哦?”
“因為我院子裡的小狗總是刁走我的東西,為了趕狗,經常拿這根棍子趕它。久而久之,圖個方便,就給它取名打狗棍了。招式嘛,就是打狗棍法了。”
花赤笑道:“是挺方便的,不過,這名字起得太過随意,不适合你,不如改成‘玉芒破風決’?”
“玉芒破風訣。”百裡白奚思索着。
楚天闊撲哧笑了,對柳四郎說:“你信信不她現在好好說話,跟女孩子溫溫柔柔的,要是換了個人,準會直了性子,說這名字真土!哈哈哈哈哈。”
柳四郎示意他小點聲。
楚天闊看他擠眉弄眼的,問道:“怕什麼?她離我們那麼遠,又聽不見。”
突然一記靴子飛來,精準砸中楚天闊腦袋。
他直直倒地,頭有些暈,念念着:“真是邪了門了……”
柳四郎捂眼:“……”我就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