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張知淮震驚,容初的眼力究竟為何?他的來曆真的隻是古董店?一眼看穿器靈的本體…這是哪家的人?!
帶走整幅畫和帶走一指節的畫,孰輕孰重孟館長也明了,鬓邊發白的老人精神沒那麼緊繃了。
容初看着桌上的畫,琵琶弦的位置泛着淡淡的金色,他想了想,又道:“該走的審批程序我會報給專門的機構,孟館長到時可以去核實。”
孟館長聞言,感激道:“麻煩容老闆了。”
“是我麻煩你了。”容初笑道:“文物的産權如今屬于國家,帶走妙安的本體使文物受損,請多擔待。”
孟館長也客氣上了,她就剩幾年退休了,退休前能證實碧之的身份,也算完成了她的夙願之一,能幫的上的地方,雖說有些靈異,但她也會竭盡所能。
“容老闆介意我喚你小容嗎?”孟館長和藹笑道,活像看自家那出息的晚輩。
容初一愣,啞然失笑,“孟館長說笑了。”
“诶!小容你就别客氣了!”老林突然出聲道,他喜氣洋洋,“就這麼叫!往後博物館有什麼聯展活動興許還能請你店裡的古董來參展呢!”
容初隻好應下,他笑道:“那就麻煩孟館長、林老先生了。”
青年生的漂亮,知行有禮,顯然家中頗為看重個人的修養。
孟館長稱贊幾句年輕有為,而後一錘定音道:“那我們就盡快拿去實驗室化驗,小容你們再等等。”
“诶等等!”張知淮叫住孟館長,他差點忘了正事,“畫上的怨氣還沒有去除。”
孟館長和老林一愣,“怨氣?”
“孟館長,您剛不是說這畫摸起來有輕微的劃痕感嗎?”張知淮問道,“碧之死前玉佩碎裂,劃破了畫紙,第一層畫的劃痕會重些,重到劃破了第二層,留下了輕微的痕迹。”
第一層畫确是有着一道劃痕,孟館長側身讓開位置。
張知淮走到桌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立在額前,默念幾句之後點了下自己的額頭,而後他的指尖驟然出現了一道藍色的火焰。
林芽默默的往陳佳意身旁靠,“總感覺…不管看多少次,無火自燃…還是好像魔術啊…”
張知淮手一抖火差點滅了,他收斂表情,指尖的火焰湊近古畫。
孟館長下意識想上前阻攔,被容初拉住。容初搖了搖頭,示意孟館長稍安勿躁。
藍色的火焰一靠近畫,畫的上方憑空出現了一股黑紅的霧氣,張知淮眼疾手快的将藍色火焰按上那一抹霧氣。
藍火和黑霧糾纏在一起,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往後一退,容初将孟館長和林老先生護在身後,他給應野使了個眼神,後者皺着眉站到了陳佳意三人的身前,以防黑霧暴起傷人。
張知淮顯然能力不錯,藍火漸漸将黑霧吞噬幹淨,張知淮消耗了不少靈力,但神情很正常,他打了個響指收回手。
“好了。”張知淮收回手,乖乖的又站回了一邊。
衆人回過神。
“這畫…現在是可以拿去檢驗了?”孟館長遲疑,“還有什麼隐患嗎?”
陳佳意隻覺得身上一輕,好像有什麼枷鎖被解開了,她不由得出聲道:“沒了吧?”
“沒了。”張知淮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怨氣肯定是沒了,至于其他的,容老闆?”
容初走回應野身邊,聞言挑眉道:“沒了,現下隻需要等孟館長取下那塊琵琶弦。”
老林将畫收好,準備帶去實驗室。
“我得先向省博物館打報告,準備好一切材料後才能開始,鑒定結果今天就能出來,取畫可能得晚幾天。”
容初點頭,“麻煩孟館長了,我這幾天也會将相關的材料交給您。”
“不麻煩的。”孟館長溫婉一笑,她說着又有些擔憂,“我這邊倒是可以解決,隻是…妙安沒有畫…原形…能否自由活動?”
“不礙事。”容初話還沒說完。
孟館長夫妻倆聽到他這話,轉頭已經抱起畫和工具箱跑了。
容初:“?”
容初臉上懵逼的表情太過于明顯,陳佳意沒忍住笑出聲。
“容老闆抱歉哈。”林迎憋着笑解釋道:“我奶奶他兩對于文物很熱衷,這會有了新進展,巴不得趕緊研究……”
容初回過神,輕笑一聲,言語裡盡是無奈:“沒事。”
知識是無止境的啊。
“容老闆,你要怎麼帶妙安小姐離開啊?”張知淮有些好奇。
按理說器靈是不能長時間離開本體太久和太遠的,器靈和本體有着某種聯系,屬于共同存亡。
“有新的、短暫的載體就可以。”容初解釋道:“器靈是可以長時間離開本體的,隻不過一旦本體受損,他們也會跟着受傷乃至消失。且本體和器靈待在一起,所發揮的效果會更好。”
這也是不能長時間分開的原因,然而古往今來以訛傳訛,就傳成了不能長時間分開。
但也确實如此,萬一在其他地方的本體被毀,器靈也會被毀,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和本體分開。
張知淮了然。
到這裡,陳佳意的事情算是解決完了。
女明星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陳佳意要請個兩三天的假好好休息,張知淮信守之前說過的話,拿了幾張安神符給她。
妙安要跟着容初回店裡,陳佳意雖多有不舍,但也尊重她的決定,并承諾往後會和她多聯系。
“诶容老闆,妙安的身份證明?”陳佳意突然想起現在是現代社會了。
“不用擔心。”容初點頭道:“這個我會解決。”
陳佳意神情一松,心情跟着好了不少,她還擔心妙安成黑戶來着,“那我有空去你們店裡玩。”
“謝謝。”
“诶。”林芽似乎想起了什麼,“容老闆,你的店在鳳起街那邊是嗎?”
容初點點頭,疑惑道:“怎麼了嗎?”
“鳳起街那邊有很多網紅店鋪,都開了運營賬号在網上,平時拍點視頻招攬顧客什麼的。”林芽建議道,“容老闆你們也可以試試做網絡賬号,店裡的平價的商品也可以挂在網店上進行售賣,方便的很。”
林芽記得容初的店裡是有平價的小首飾的,設計的古典又優雅,網上絕對能被搶賣一空。
容初有接觸過網絡,聽林芽這麼一說,确實有着可行性,增加曝光之後,興許慕名而來的委托者會更多。
“多謝。”
“嗨呀這有啥,舉手之勞。”林芽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手,“非常感謝您和張大師這次幫了我們的忙,酬金稍後我們會打進你們的賬戶裡。”
臨近分别。
陳佳意依依不舍妙安,雖說并無多大的關聯,但這是她前世所幻像的母親的模樣,那種天生的親近感在靈魂深處也無法抹去。
陳佳意不舍的看着妙安,可憐兮兮道:“等我這陣子忙完,我就去店裡找你,我們三個一起去玩啊逛啊,可以嗎?”
女明星生的毫無疑問是漂亮的,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這麼看着人,妙安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微愣道:“你不嫌棄我…就好。”
“不準說這種胡話!!”陳佳意撇嘴,不贊同道:“你救了我的命,無論是鬼還是妖,我知道你對我是頂好的。”
妙安眼眶微紅,“好。”
三個女孩子又說了會話。
張知淮在一旁不尴不尬的,便過來跟容初搭話,“容老闆,你是從哪裡來的啊?”
“鳳起街81号店鋪的老闆。”容初挑眉道,“有什麼事嗎?”
張知淮很敏銳,這種敏銳指的是他對靈氣的運用,這是個天才修士。
張知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容老闆能加個聯系方式嗎?”
他聽得出來容初話裡的疏離,世界上能人異士那麼多,可遇不可求,他得抱緊這個大腿。
容初被他逗笑,笑盈盈的跟他加了好友,“你在本市的F大上大學?”
“今年大二了。”張知淮痛苦的點頭,“好不容易放了暑假,結果被家裡人丢出來打工。”
“辛苦了。”容初毫無感情的捧讀一聲。
張知淮見他神情疲憊,主動結束了話題。
一行人站在博物館的大廳裡,妙安三人的告别也快結束了,張知淮跟幾人打過招呼後率先離去。
應野看着漸行漸遠的人,拉過容初的手腕放在手心揉搓了幾下,而後掌心緊握住容初的手腕,源源不斷的将靈氣傳過去。
容初垂着眼,往應野身旁靠了靠,“扶着我點。”
妙安的記憶比之前的兩人溫和,隻不過碧之的怨氣還是殘留了幾分在裡面。
碧之生前對畫和琴弦傾注的愛和思念,沒讓妙安走火入魔,而是堅持到了如今。
人真是莫名其妙啊。
容初這麼想着又去看身邊的人,吸收了兩條金線之後,身體裡逸散的靈氣恢複了些許,他試圖站直身體,腰間突然傳來溫熱,而後他被拉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容初:“?”
容初低頭一看,腰間的大手骨節分明,手背的青筋有力的跳動着,視線緩慢的一移,應野理所當然的低頭和他對上眼。
“你不是不舒服?”應野這麼說道。
容初全身的力氣突然又沒了,青年眼裡的詫異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貓兒似的懶散和懷裡人完全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體溫。
應野心頭一跳,将人抱得更緊了。
林迎下午還有工作,陳佳意和妙安擁抱告别。
“容老闆。”妙安抱着琵琶走來。
肆意漂亮的青年微微站直了身子,好看的眉眼滿是笑意,溫聲道:“歡迎加入涅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