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與愛交雜在一起。

曾經聽到的箴言，一句句在她腦海裡重現。

希晝覺得過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多久。僅僅隻是面對了一個冷酷的老師、一堆虛假的幻象。而通過一個個幻象構建起來的，是她過去的記憶，經受過的傷痛，與和風的撫慰。

這些幻象是一把戒尺，一記記敲在身上，強逼着她去尋覓。

她覺得崩潰，又漸漸适應，甚至感到熟悉。

一切故事的源頭，終于在腦海中成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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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晝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晏甯有點坐立不安，不住的往窗戶外探頭。“剛剛老師神情不太好，不會被罵了吧？”

她想着希晝本來就是個害怕老師的學生，不禁更自責，“也不知道希晝和老師在談點什麼，哎，要是剛剛我跑出去找老師就好了。”

“不對，要是一開始我就不讓大家聚在一起玩就好了……”

“不要想太多啦。”路蘭亭勸道。

“是啊，想開點，萬一是被打了呢？”許穗安開了個玩笑，“畢竟我們是進了禁地，挨個拎出來打一頓也很正常。”

晏甯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

有點想罵他，但一想到這件事情其實許穗安也不好受，甚至起了應激反應，便也說不出什麼話，隻好氣鼓鼓的拿着課本亂翻。

不一會兒，希晝回來了。

哭腫着眼睛，紅彤彤的。嗓子也啞了，看那可憐相就知道不怎麼好。

不過……還多了點奇怪的吸引力。

八雙眼睛齊刷刷落在她身上，落在那對金色的眼睛上。

太像了，太像光明元素了。

驚雨敲了敲門框，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晏甯跟我出來。”

已經見過希晝的可憐樣，大家不免為晏甯點了根蠟。

驚雨帶着晏甯一走，大家都圍住希晝，你一言我一語的。

“剛剛你幹什麼了？”

“老師是不是批評你了？”

路蘭亭難得不潔癖一回，拉着希晝的手，“老師沒打你吧？”

剛剛的一段幻境下，希晝原本屬于光明的記憶如潮水般再次湧來。

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做過處理，面對這些記憶，她仍然覺得有些陌生，或者說她對自己的認知，目前仍然是希晝，而非光明。

她現在還在消化這些記憶，但看着路蘭亭，就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

過了許久才撿着句子回答，“剛剛發生的事情，老師讓我保密。”

“你怎麼哭成這樣？”

路蘭亭皺着眉頭，拿紙巾給她擦。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過去作為光明的日子了。”

她細細的講，像在談論别人的故事。

“我們十個人的相遇并不是巧合。”

“曾經，在時空的亂流裡，光明救下了兩個孩子，一直養着，陪伴着，不是親人，而勝似親人。

但是，光明為了挽救星河死了，沒能看着兩個孩子長大，覺得很遺憾。”

“那兩個人的轉世，一個叫晏甯，一個叫路蘭亭。”

“幾千年前，落昭虞複活了光明。幾百年前，生靈預言到一場緣分。于是六個元素決定赴約。”

希晝說着，一把抱住了路蘭亭，雖然這段記憶很是陌生，讓他完全沒有改變性格和心理，卻也頓頓的抽痛。

她一瞬間仿佛變回了光明，她想起那年，那個孩子苦苦的祈求，低聲說：“我來兌現承諾。”

路蘭亭怔了一下，随之稍稍皺起了眉。

大家都很驚訝，但細細想來好像也沒必要那麼驚訝。畢竟他們看到的小說不也這樣嗎？一個看似普通的主角在一路升級打怪之後，往往會發現自己其實有着不為人知的身份。

“那六個元素加上晏甯、路蘭亭是八個，還有兩個呢？”殷子谙忍不住問。

“剩下的兩個裡，一個是你，是自由元素的弟子，是落昭虞曾經的摯友。另一個是和順，也是落昭虞曾經的朋友。”

希晝朝她笑笑。

殷子谙想到落昭虞殿下的優雅、尊貴、強大與智慧，不由心生向往，嘿嘿笑了兩聲：“沒想到我上輩子居然跟落昭虞殿下是摯友，這也太酷了吧？！”

“傅臨淵呢？”殷子谙又問。

“傅臨淵是能量元素的轉世。”希晝仔細想了想，“印象裡，他與我們的緣分似乎确實淺了點，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吧。”

“……但盡管如此，我認識的也隻是傅臨淵，而不是能量元素。所以他終究是，不會再出現了。”路蘭亭歎了口氣，說，“如果沒有這場意外，也許他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