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才剛轉身,銀白的箭羽從她頰側飛過。
是有人發現她了。
“是那個戴面具的!”景弘說,“她動手了。”
動手了,為什麼?
景黎深吸一口氣,握緊手裡的魔杖,青筋凸起。眼底戒備的意味迅速增加,“閣下早就發現我了?何故現在攔住我呢。”
那少女并不開口說話,隻是吹了聲哨子,接着毫不客氣攻過來。
五個同學想反擊,被景黎攔下來了。“我自己來就行,暫時用不着你們。”
她一個轉身,手一擡,擋下了少女的攻擊。
随後起身跳起,一腳蹬過去。
少女往後一退,落到地上,更合景黎的意。
地上源源不斷生出堅韌的藤蔓,一瞬間就爬上她的腿。一旦被纏上,就很難再掙脫開。
但她看起來似乎見慣了這招式,并不慌張,魔力在手中化作劍氣,毫不猶豫砍下去。又念動咒語,使烈火燒盡皮膚上留下的藤蔓。
快,準,狠。
半分不怕灼燒之痛。
她燒盡了魔物,長了教訓,立即飄起來。
而景黎更快,這時候已經到了她跟前,泛着雷光的手高高揚起,重重落下。
少女又閃開,這次慢了點兒,發梢染上了點焦味。
景黎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進入她的耳中。
“親愛的,這時候攻擊我可不是智慧的選擇。”
“你們的領導者看來是個蠢貨,不如跟了我?”
少女聽了,似乎更惱怒,連招式都亂了些,想要朝景黎亮出最鋒利的爪子。
景黎挑眉。
側身一避,擡腳将她踹到地上。
少女被摔在地上,面具裂開一道細細長長的縫,隻能透過縫隙看見一點白皙的皮膚,具體五官仍然看不清。
但摔下來的那一聲短促的尖叫,足以讓熟悉的人猜到她的真實面目。
“是她?!”景弘驚叫。
一時太過于驚訝,聲音忘了隐藏。在場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望向景弘那邊。
“原來景弘還藏在那裡。”少女說。
既然已經暴露了,她也不再多做遮掩,大大方方摘了面具,随手丢在一旁的草地上。
這回面具徹底碎了,碎成四五塊,再也無人在意。
而這少女,赫然就是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去的魔族,那個前任魔君的追随者——巫嘉爾。
景黎意識到她是誰的一刹那,動作比思想還快,一瞬間把刀架上了巫嘉爾的脖子,鮮血撲簌簌流淌下來。
景黎沉了臉,問:“是有人指使你來的,還是你又想為父親做點沒必要的蠢事?”
巫嘉爾也不怕,笑了一下,脖子上結出一層淡淡的保護罩,“當初差一點點,魔君就能複活了。你——配做魔君的女兒,配繼承她的位置嗎?”
魔氣猛然迸發,景黎不得不往後一退。
她想了想,這個人雖然一遇到魔君的事情就沒了理智,但其他時候還是相當聰明的。
鬼族來這裡和魔族對壘,分明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最多就是傷傷她魔君的威望,打起來傷一傷她的元氣。
那麼……大概就是她死去後不甘的靈魂化為鬼,又用她自己的能耐在這幾年說動了鬼尊,或者控制了鬼尊。
至于配不配,笑話。她一個親生長女還不配,難道巫嘉爾配嗎?
景黎素來對巫嘉爾毒唯的心态嗤之以鼻。
“嘉兒,難道你認為被我殺死一次的人,變成鬼了就能奈何得了我?”
巫嘉爾冷哼一聲。
景黎也不多廢話了,本來覺得兩族之間的将領沒必要殺,彼此談談很好。
現在看來,既然是這麼一個人,就留不得了。
大小是個魔君,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打得過的。
景黎動作快起來,很快巫嘉爾落入下風,節節潰敗。
但她好像不着急。
那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讓景黎蹙眉,擔心有變,于是給魔力森林各處的手下傳音,讓他們檢查一番,以防生變。
直到收到說一切安全,她才稍稍安下心。
此時,景黎仍然端莊精緻,而巫嘉爾已經很狼狽了,頭發淩亂,衣裳粘着泥灰已經自己身上的血迹。
但她的神色沒有亂。
遠遠的傳來什麼聲音。
來了。
巫嘉爾唇角上揚。
明亮的眼裡好像寫着“你完蛋了”。
同學們也不由得朝着異響的來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