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七七？”

七七朦胧的視線裡隐約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腦袋，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看清對方之後啊了好幾聲，才認出她是誰：“派蒙……”

“七七醒啦！熒快過來！”派蒙立刻跑開了，又很快拉着熒回來了。

“七七你感覺怎麼樣？”熒在七七身邊坐下，摸摸七七的額頭。

“感覺……”七七停頓了好一下，才慢騰騰地開口，“好久沒做柔軟操了……身體好僵硬……”

熒順着七七的發絲，輕聲寬慰道：“沒事，慢慢地都會好的。”

七七又問：“白先生呢……還有，瑤瑤……”

“……過段時間，他們就回來看你了，”熒收回手，站起身，“我還有些事情，不打擾七七休息了。”

離開了房間，派蒙才開始歎氣：“哎，還好七七記憶不好，過段時間就忘了。”

“記性不好，也是件好事呢。”熒走出不蔔廬，深秋的天氣帶着些許寒意，風吹過時，地上的落葉便熱熱鬧鬧跑過街頭。

港口倒是沒有落葉，寒風吹着海浪，拍打着即将起航的船隻。那船隻上懸挂着愚人衆的标識。愚人衆在璃月安插的人手因為鐘離假傳的命令暴露，又及時被千岩軍發現，如今留在璃月的愚人衆都被驅逐出境。

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公子。

“小姐！”他倒是沒有失敗者垂頭喪氣的樣子，反而笑得燦爛，“我就知道你會來送我。”

“被驅逐出境也能笑得出來？”派蒙很不理解。

“這隻是個不一定會用得上的方案，”公子看着熒，笑得神秘，“真正重要的任務，早就完成了。”

熒遲疑了一會，問：“神之心？”

“不愧是你，這麼快就猜中了，”公子聳聳肩，“雖然潛伏計劃沒能完美地實現，不過這些都是計劃的時候就已經被羅列出的風險，損失不是不能接受。”

熒問他：“你們為什麼要搶奪神之心？”

公子那雙沒有光澤的藍眼倒映着她，他的語氣近乎狂熱：“當然是為了對抗深淵，為了提瓦特的未來……熒，有沒有興趣加入愚人衆？”

【又是深淵……】熒蹙眉：“我覺得我和你們不是同一路人。”

派蒙雙手抱胸，氣哼哼地說：“熒跟你們這些壞人可不一樣！”

“不，”公子搖了搖頭，“你還不夠了解愚人衆，等你了解了你就會明白，我們才是真正的戰友……”他說着，笑了起來，“真遺憾啊，現在就要和你分别了。你的旅途還很長，我們會再見的。”

“等等，”熒喊住他，将他的面具遞了過去，“你的面具，還給你。”

達達利亞沒有接過，他隻是笑着擺了擺手，轉身登上了船。

船隻是至冬近些年換下來的舊艦，雖然陳舊，卻依然配備了至冬特有的元素動力單元，在機械運行的噪聲中，船隻緩緩遠去。

熒離開了碼頭，來到了凝光的住處。

凝光沒有成家，親人都已經離去，因此她的遺物是由刻晴帶着總務司的人整理的。熒到的時候，刻晴正在凝光的書房裡，凝光的藏書基本已經被清空，家具也被搬得七七八八，留下的都是些雜物。

刻晴坐在包裝用的紙箱上，低頭看着一本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