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熒走了過來，“在看什麼，這麼專心。”

“凝光的日記，”刻晴把筆記遞了過來“你也看看吧。”

……

8月26日

白術告訴我，法陣需要用仙力調和，但在如今的璃月，仙人早已銷聲匿迹，據說祂們在時空的裂縫中阻擋着深淵的侵襲。好在多年之前我曾收集到一塊浮空石，裡面有仙人遺留下的仙力。

不過這樣一來，我兒時的夢想就得落空了。

記得那時候，每年夏天都會有那麼幾次的洪水，有時候隻是屋子外面有些積水，還可以在水裡撈些小魚小蝦，有時候水太深，積水進了屋子，得幫着媽媽把一箱箱東西搬到房頂。實在麻煩。于是我老想着要建一座浮在空中的房子，這樣再也不用擔心洪水了。

兒時的夢想，想來也隻能歸于夢想吧，還是腳踏實地些，修更好的排水系統，太偏的地方就組織搬遷……璃月會越變越好的。

……

和北鬥談到萬一失敗怎麼辦，其實我倒沒什麼所謂，如果我在這條路上死去了，也算是和家人團圓，我已經快記不得弟弟妹妹們的臉了，大概人老了，記性就不怎麼好。這些年也攢了不少積蓄，索性都充公吧。或許我得立個遺贈什麼的，璃月的稅收雖然在七國裡算多的，但支出也不少，我個人的積蓄杯水車薪，要不就捐給育嬰堂那邊吧，被遺棄的孩子大多身體不好，哪怕能讓他們多活幾天，多看看這個世界，也算是好的。

……

這本日記的内容不多，不是每天都記，看得出寫日記的人相當随意，想起了便寫兩句。

看完之後，刻晴沉默了許久，靠着熒的肩膀輕聲說：“當年我考進總務司，沒背景也沒家人支持，如果不是凝光提拔過我，或許我做不到玉衡星……也許我早一點發現她在做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了。”

“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錯，”刻晴歎了一口氣，坐直了起來，“不提這些了，雖然事情基本都過去了，不過還有些程序要走。凝光走後，總務司的工作很多，我也沒辦法幫你催……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稻妻？”

“萬葉說，明年初會有一趟社奉行的商船來璃月采購，我可以搭乘那艘船過去。”

“社奉行嗎……稻妻畢竟還在鎖國，你要上船估計不太輕松，”刻晴沉吟了一會，“那個時候估計總務司會閑一些，我幫你打探一下社奉行那邊的口風，實在不行恐怕隻能偷渡了。”

“謝謝你。”

“說起來，萬葉好一些了嗎？”

“昨天我去看他了，傷得不是很重，再過段時間應該能下地了，”轉到這個話題，熒的神情輕松了不少，“海燈節肯定能好完全，不用錯過了。”

“那确實是好事……”刻晴點點頭，“白術和凝光都已經死亡，依法不追究刑事責任，過幾天我還得給他們安排後事，其他從犯有專人量刑。但北鬥比較麻煩，她算是灰色地帶的人物了，她的事，估計以後還有得忙。”

她越說越疲憊，已經遇見了之後天天加班的生活。

“總之璃月平安度過一次大危機，”熒拍拍她的肩膀，“我們的大英雄，賞臉出去好好吃一頓吧！我約了鐘離先生和胡桃一起去萬民堂，走吧走吧。”

刻晴哭笑不得：“你才是大英雄吧，這是我的職責，卻不是你的……”她還想說什麼，最後沒有說，隻是搖了搖頭。

兩人說着閑話走出大門，迎着随風飄落的落葉走向萬民堂。旁邊的住宅裡，不知哪家的小孩，念書聲遙遙地傳來。

她說：“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