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飯,仍是差不多的時間,江月裁帶着四人出了宮。
青菜并不沉,方丘身前身後各一個背簍,走得很輕松。
江月裁手裡拿着一個熱乎乎的煮雞蛋,順手在宮牆上磕了幾下,邊走邊扒開吃了。
很香。
院子裡的三隻雞早上都下了蛋,江月裁讓人拿去煮熟,自己吃了一個,剩下的先給了翠微和纖雲。
其他人也有雞蛋吃,不過是宮裡統一采買的。
衆人走到前一天擺攤的地方,将菜簍放在地上。
江月裁跟旁邊的老胡打了個招呼,然後去何三娘的鋪子裡取了鍋具。
何三娘正給小女兒梳着頭,看見江月裁問道:“小老闆攤子上是不是賣粉條?”
江月裁點點頭,“對啊,今天的還沒買呢。”
何三娘笑道:“我這裡就是粉坊,小老闆不妨看看,價格很公道的。”
說着,她站起來推開了旁邊的一道門。
江月裁跟着她進去看了看,裡面的粉條種類很多,用草繩捆了起來,擺得很整齊。
何三娘道:“土豆做的五文錢一捆,紅薯做的六文錢,有寬有細,要不要來一捆?”
江月裁點點頭,“來一捆紅薯的,要細點的,好跟菜一起熟。”
衆人将鍋架好,碗碟擺到桌子上。
纖雲和元溪留下燒水洗菜。
方丘把空背簍背起來,跟着江月裁和翠微去買菜。
還是昨天的那幾樣菜,另外買了兩根白蘿蔔。
最後去了雞肉鋪子,取那二十個雞架。
老闆娘拿了兩片荷葉出來,鋪在蔬菜上,然後将雞架放在了最上面。
“二十二個,給四十文就行。”
江月裁付了錢,想起來昨天有人要打包雞架,問道:“這荷葉是在哪買的?我也想買一些。”
老闆娘笑道:“這都是我們夏天自己摘的,曬幹了留着用。倒是也有賣的,但不太值當,不如你給我一文錢,我給你拿個二十張。”
江月裁點點頭,“那再好不過了。”
曬幹的荷葉還透着一股清香,江月裁輕嗅了嗅,付了錢拿着回去了。
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纖雲和元溪把雞架拿出來,迅速洗幹淨下到鍋裡煮着。
随後開始處理剛買回來的菜。
隔壁何三娘家的男孩跑了過來,往小攤上放了三文錢,“哥哥,雞架!”
兩個女孩站在鋪子門口,往這邊看着。
江月裁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好,等煮好了第一個給你們。”
小男孩點點頭,跑了回去,跟兩個女孩說了幾句什麼。
三人就一起坐在門口,滿懷期待地看着這邊。
食材洗淨擺好,湯底也熬好的時候,小攤前也來了人。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帶着自己家的碗來的。
他上前要了一碗,笑道:“我想着這湯越煮越辣,特意趕早來的,買碗不那麼辣的,帶回家給妻子孩子嘗嘗。”
翠微和纖雲立刻忙活起來,一個配菜一個煮菜。
江月裁點點頭,“早些煮出來的确實不那麼辣。”
漢子看向江月裁,“小老闆,等會能不能給我多裝些湯?把花卷饅頭放進去泡着吃,香得很!”
江月裁笑道:“自然可以。”
漢子道了謝,轉頭又對煮菜的翠微道了句,“麻煩姑娘了。”
聽他說到花卷饅頭,江月裁不禁想起了昨天吃到的美味小花卷。
見衆人都忙着,江月裁決定自己去一趟。
“元溪,昨天的花卷饅頭在哪買的?”
元溪給他指了方向,“主子不在這看着了?”
江月裁笑道:“我對你們很放心,去去就回沒事的。”
他順着元溪指的方向走,沒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鋪子門半開着,從外面看有些破,頂上沒有匾,隻旁邊立了個牌子,上面寫着鄭記面食。
字迹有些模糊,瞧着像是用炭寫的,放了有些年頭了。
江月裁推門進去,一股濃郁的麥香撲鼻而來。
鋪子裡,一個女子正端着一篦簾蒸好的花卷出來。
見到有人進來,她擡頭笑道:“趕巧了,花卷剛蒸好。”
江月裁笑道:“那正好,我來五文錢的花卷。”
說着,他數了錢遞過去。
女子道:“要晾一晾才能裝,怕燙壞了,您等等。”
江月裁點點頭,“行,不着急。”
裡間傳來一道年長些的女聲,“五娘,有客人來了?”
鄭五娘應了一聲。
老婦人笑了一聲,“不知怎的,昨日的生意格外的好,若是今天還能賣那麼多就好了。”
江月裁聽了,心裡不由得泛起小小的驕傲。
有一半的功勞是他幫着宣傳了!
當然了,主要還是人家自己做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