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杯水倒掉,到外面的茶台……矮桌上,有一個銀色水壺,再倒一杯水進來。”
司冥燃聽話照做,這個地方的東西看着都很易碎,他不敢多碰,動作也有些慢。
褚灼拿到溫熱的水,又指派他到外面客廳電視機下面的櫃子有藥,讓他拿進來。
司冥燃起身到門口,又回到褚灼面前。
“何為電視?”
褚灼:“……”
懸挂在牆上的薄薄一面黑色鐵塊,下面的第三格櫃子,司冥燃照着褚灼所說的話,翻找了許久,把隔壁的櫃子也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藥,隻有幾個小方盒子,細聞也不是草藥的味道,是師尊故意刁難他,還是師尊記錯了?
房間裡的褚灼再一次催促,司冥燃隻好把這一堆小方盒子都捧進去,褚灼并沒責怪他沒找到藥,反而在這堆盒子裡扣扣撿撿,挖出幾粒長條物狀,順着水服了下去。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曾經大不相同,桌子、水壺、甚至是藥都和以前認識的完全不一樣。
褚灼沒搭理他,吃了藥後腦袋更是昏昏沉沉,困得隻想睡覺。背上在冒虛汗,蓋的被子不薄,卻冷得他打寒顫。
司冥燃想起從前師姐說過,生病的人怕冷,要捂出汗來就好了。想着要讓師尊好受一點,左手用法力催動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輸送到褚灼的身體,褚灼冰涼的手腳很快就熱乎了起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後是被熱醒的,汗水沾濕了全身,黏在睡衣上非常難受。
褚灼頭腦清明,燒退了下去,側過臉看到的就是這張熟悉的面孔,本能反應的往旁邊挪了一些。司冥燃一直就在這等着,側在床頭閉目養神。怕褚灼又會不見,一隻手緊緊的将他禁锢住,另一隻手撐着太陽穴,在師尊醒來前,先一步睜眼。
兩人就這麼雙目對視了好一會兒,褚灼有意識到是他在這裡照顧自己,這事該謝謝他,但對方是司冥燃,心情極為複雜,目光閃爍地撇開了視線。
司冥燃腦子裡也正想着怎麼跟師尊搭話,來到這裡之後,對方很明顯的在跟自己保持距離,不像以前那樣,在無人時會摸摸自己的腦袋,相處自然。
褚灼身上黏膩,幹脆下床去洗澡,出來時一邊擦着頭發,一邊還看到司冥燃巋然未動。睡衣被汗水打濕髒了,穿得是浴袍,大抵能遮住到膝蓋的位置,胸口處也露出大片肌膚,司冥燃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着師尊忙活,雙眸微垂,似乎看哪裡都不自在。
雖說自己算不上外人,師尊也不該穿得如此單薄。一雙白皙的長腿幾乎是一覽無遺,這衣服把褚灼的身材曲線勾得跟沒穿一樣。
見他忙來忙去換了一套幹淨的床單和被套,加上髒衣服一起都丢在一個方盒子裡,任憑鐵盒子翻滾攪動,就沒再去管。
無視司冥燃的存在,褚灼又到廚房在小箱子底下盛出一杯漆黑的茶水,然後到陽台打開了一個鐵皮闆子,上面都是些花花綠綠的内容,不斷變幻着圖案。
褚灼身體爽利了不少,家裡沒有鐘,打開筆記本才看到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洗衣服時順手取回了手機,還好隻是表面沾了些水,并沒有影響功能,早都來不及去學校,就在電腦上跟領導打了聲招呼,說自己生病了,正在家辦公。
領導批了給他批了兩天假,讓他先好好休息,别等帶着病去開學,褚灼回複一聲後,察覺已經是過了飯點,肚子有些餓,幹脆點個外賣。
剛想點飯時,褚灼實在逃避不下去,叫了兩份餐。
司冥燃的存在太玄乎了,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該在這個世界,褚灼需要跟他好好談談。
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阿燃?”
從前褚灼都是這樣叫他,語氣冷冷的帶些疏離,遠不及喊師姐的時候溫柔。
司冥燃聽見師尊喊他,拘謹的站在一旁,一雙眼睛哀憐的望向對方。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褚灼問。
司冥燃實話實說,“師尊肉身損毀後,神魂還未全部消散,我用法器将您的神魂封存,本想重塑你的肉身,卻怎麼都無法成功,後來知道是缺了一縷魂魄。我追随着這一縷魂魄的方向,一直追到了這裡。”
說起來時好像并不難,但是司冥燃為了複生褚灼,用了一千年,跟着那碎魂來到這個時空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身體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受傷,還被耗盡了巨量法力,這些都沒有說給褚灼的必要。
聽他的解釋,褚灼也琢磨過來,正是那一縷魂魄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這個世界,才緻使他有機會重新借助别的身體重新活着。
“你是怎麼來到的這個世界?”褚灼問他,能找到來的辦法,才有機會找到回去的方式。
司冥燃攤開手,好幾個圓弧碎片顯在掌心,拼湊在一塊才勉強能看出原本的法器形态。
“往生輪,不過在我來這裡時,不小心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