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理發店門口,司冥燃全身都在抗拒,他不願意剪頭發,扯着褚灼的衣角希望他改變主意。
“老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怎麼能說剪就剪呢?”
在司冥燃小時候,褚灼經常給他束發,還給他編過小辮子……盡管隻是為了給黎落落編發前的練手,司冥燃也很喜歡,自己一頭長發能夠供師尊使用。
現在滿大街的男人幾乎都是看不見的發茬,稍微長一點也就到眼睛位置,肯定是沒辦法再束起來了,他不想這樣。
褚灼駁回他的不情願,找了正當理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讓你剪個頭而已,現在人都剪,你看看我……”為了讓他信服,褚灼好脾氣的湊過腦袋在司冥燃面前哄,讓他看看自己的頭發。
司冥燃愣住沒動,等到褚灼又退離得遠了,才聞到剛才靠近的洗發水清新香味。
剪個頭而已,磨磨唧唧的,見司冥燃還在原地不去,褚灼要沒了耐心,懷揣着手,微蹙着眉眼,面色也冷峻起來。
“出門前怎麼說的,這才第一天就不聽我的話了?”他微微仰起頭,故意背過身,裝作不高興的模樣。
褚灼拉下臉來,司冥燃也沒那麼堅持,既然是老師說的,那他聽就是了,這種小問題沒必要惹得褚灼生氣。
“行,我聽話,都聽你安排。”委屈妥協。
司冥燃被安撫好,這才跟着褚灼後面進了理發店,理發小哥上前接待,在見到司冥燃時也驚訝得張大嘴巴。這年頭很少有男生還能留這麼長頭發,又黑又厚,去拍古裝劇都不用戴頭套。
“帥哥是想怎麼剪呢?”
褚灼先一步替他做好決定,在理發店貼着的海報一眼掃過去,找了個最合眼緣的發型,指着說,“就給他剪成這樣。”
“哎。”小哥應了聲,帶着司冥燃往裡面走,褚灼在外廳等候,無聊看了會兒雜志。
司冥燃跟着這小哥進去,受刑般躺在一個矮榻上,把腦袋搓搓洗洗。
算了,還能忍。
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剪掉原本及腰這麼長的厚重頭發,托尼依照褚灼的要求,給司冥燃修了個清爽的發型,露出眉眼和額頭。
褚灼在外面等的得都快睡着了,雜志放手裡也沒看完,擡眼時,一張清隽邪氣的面孔放大在自己面前,換個發型差點都沒認出他,這手藝把司冥燃換了個人似得。
霧黑的頭發半遮住額頭,将他整個人渲染得張揚不羁,搭配上一身青春洋溢的時裝,走路上看就妥妥一男大學生。
“老師?”
褚灼回過神來,站起身活動一下身軀,到前台結賬。
“嗯。”
“你怎麼不理我了。”司冥燃小步跟上來,和褚灼走在并排,“這樣子好看嗎,我會不會很怪。”
怎麼說呢,就算是褚灼也得花點時間再熟悉一下司冥燃現在的造型,但肯定算不上奇怪,隻是站着不動,還是已經很融入現代,采用鼓勵來增強他的信心。
“怎麼會?挺俊的,好看。”
在褚灼眼裡,司冥燃可不就是個小孩,跟自己班上帶的一群沒什麼不同。司冥燃在聽到褚灼的誇獎,也暗自欣喜,抿起嘴角,極力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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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到商場、超市,購置了許多服飾和生活用品,還斥資給他買了一台手機,大包小包買完後,一天時間很快結束。
司冥燃從出門到坐電梯,每一刻都在接收新事物,這個時代的凡人早已跟以前都大不相同,能夠更加充分的使用各種工具,尤其是褚灼,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還會詳細跟司冥燃解釋,崇拜老師的心更加劇烈。
這裡的房子比山還高,四四方方的樓裡住了很多人,腳下都沒有沙土,全是幹淨整潔的石磚,周圍的植被被修剪的得整齊圓滑,一切都看起來井然有序。
外面的世界對于司冥燃來說,任何一物都很稀奇,昨日剛下過雨,地上還沒幹透,此處的排水做得很好,地面上沒有半點坑坑窪窪,穿着這個時代的鞋子還有些不習慣,腳腕處一直吹着涼風。
老師身上穿的款式和自己的不太一樣,單薄的襯衣緊紮在褲腰裡面,細長的雙腿是很修身的黑色褲子,腳下也是锃亮的皮鞋,外面穿的一個薄外套,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成熟氣質。
現代的文字也簡化很多,不管是門頭招牌,還是商品上的文字,司冥燃認不全,簡單拼湊也能認出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