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燃的面前又逐漸變得模糊,好像随時都要破碎掉,等待扭曲的空間逐漸變得清晰,再一睜眼,又回到了現代裝潢的樓閣,面前那巨大的法器再次縮成一個小小的物件,也散去了先前的光輝。
他的本意是要來破壞這東西,可先前的動靜已經驚醒了青雲盟的看守,要是再執意施法,肯定會引來更多的人,雖說再來一倍的人手也不是司冥燃的對手,但動靜太大就會驚擾到褚灼。
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問他。
褚灼,褚灼,為什麼要那樣做?
當年命他去尋的神鳥是假,那在神鳥取的内丹又是什麼?
踩着黎明的夜色回到房裡,褚灼還在熟睡之中,凡人的身體不比修士感知靈敏,容易勞累,容易生病,甚至……死亡。
司冥燃蹲在褚灼床前,伸手給他先撚好被角,山中更深露重,可别再生病了才好。
想是這幾日外出過于勞累,又因為放假而松懈,褚灼睡得很熟,整夜都很安穩,完全不知道同屋的人半夜幹了什麼。
比着生物鐘晚點醒了過來,就見到司冥燃蹲在自己身旁,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有些空洞失神。
“你醒得這麼早,昨晚睡得不好嗎?”褚灼含糊的問了他兩句,伸手就能揉到面前人的腦袋。
司冥燃回過神,反握住褚灼撫着自己頭上的手。
手心還帶着剛從被窩裡拿出的餘溫,司冥燃回想:以前好像很少跟褚灼有這麼親密的貼近。
“我夢到一些從前的事情。”
褚灼可能也是覺得這個姿勢太過怪異,将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坐起身整理一下衣服。
他不喜歡提前從前的事,他用好久才接受異世界的生活,在這裡他過得很愉快。
但是司冥燃顯然很在意,不死心的跟褚灼問:“老師,你能再重新修煉嗎?留在這裡也好,去别的地方也好,我跟你一起,共求大道。”
司冥燃有信心,隻要褚灼願意,那他也可以再尋遍天地靈寶來送給褚灼,哪怕是堆,能再給他堆到幾個境界。
褚灼起身開始換衣服,側面窗戶透進來的陽光灑在地磚上,這樣好的空氣氣息,很久沒有沒有感受過了。
“修煉講天分,講究機緣,現在這具身體并不合适,我也無心再走這條路。”從前的褚灼雖算不上得天獨厚的資質,卻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不然也不會十六歲就結金丹,年紀輕輕就得八方稱一聲“青岚散人”。
而在那樣好的條件下,他都距飛升差一步之遙,那現在更是不抱希望。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面前人的臉色略微更陰沉了幾分。
“無心嗎……你的金丹到底是丢了,還是你故意丢掉的?”
話音戛然而止。
褚灼正在系扣子的手也停頓在空中,不過半分鐘,又繼續開始洗漱,沒有理會司冥燃的質問。
司冥燃不放棄,追着過去要個答案,就跟在褚灼身後半米,甚至還奪過對方手裡的馬克杯,惹得褚灼一陣無奈。
“我不記得了。”
五個字打發了司冥燃,後者知道他故意的,明明是記得的就是不願提,撬不開褚灼的嘴,拿他又沒有一點辦法。
褚灼從他手裡奪回了杯子,司冥燃也隻能暫時放棄這話頭的詢問,呆呆站在衛生間門口,等着老師接下來的指示。
假期期間的褚灼穿得比平日要寬泛許多,洗漱完畢後開始打包起行李箱。
“既然你不願意留下,那我們就回去吧,回家去,不是你說在哪都願意跟着我嗎。”
司冥燃低落的心情在聽到這話,終于有了一絲的愉悅。
褚灼被他這模樣逗得笑了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黏人呢?”
司冥燃内心腹诽:以前有師姐在,他有的選嗎?
現在可不同了,在這個世界,褚灼隻是他一個人的老師。
随即又換上先前的模樣,跟褚灼提起條件,“老師,我不喜歡那個姓陳的,回去就不跟他一道走了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