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成疏離開後,潘如瑩獨自站在院中。
微風拂過,她輕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滿是糾結與悲戚。
反複思量後,潘如瑩決心向林落元尋求庇佑。
潘如瑩甫一見到林落元,便盈盈下拜,眼角含淚:“太後娘娘,如今雖陛下寵愛我,可難免遭人嫉恨。也不知我這孩子……能否平安降生。即便他順利出生,待陛下恩寵不再,我恐怕也難以善終。還望太後娘娘慈悲,庇佑我的孩兒。也懇請太後在孩兒周歲後,放我出宮,讓我與母親團聚。”
林落元忙扶起潘如瑩,和聲道:“如瑩,我會庇護你的。我已問過太醫,你腹中所懷乃是皇子。”
潘如瑩聞言,眉頭依舊緊鎖,滿面憂思:“若是皇子,恐怕更惹人嫉恨了。”
“無妨。本宮會幫你。但你也得有些行動。”
潘如瑩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林落元湊近,壓低聲音道:“近日,懷貴妃的母親入宮了。她買通了接生嬷嬷。她們打算讓你難産而亡,然後将皇子據為己有。你得假裝要提前發作,一入産房就大呼救命,有人要謀害你。等陛下處置了那名嬷嬷,我便會派幾名經驗老到的接生嬷嬷和心腹照看你。”
潘如瑩聞言,擦了擦眼淚,感激道:“多謝太後。太後之恩,我日後必舍身相報。”
過了三五月,潘如瑩便假裝腹痛不止,馬上便要生産。她按照林落元所說,将想謀害她的接生嬷嬷揪了出來。
季成疏得知此事,震怒不已,命令徹查,随即便将懷貴妃的乳母揪了出來。
得知潘如瑩無礙之後,季成疏臉色鐵青,即刻差人押解懷貴妃。
懷貴妃一臉茫然,直到看到那些證據,才明白她被人陷害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定是有人買通了趙嬷嬷!”她憤怒地沖向趙嬷嬷,眼眶泛紅,質問道:“嬷嬷,我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
“娘娘……”趙嬷嬷淚流滿面,嘴唇顫抖,無從辯解,隻能高呼一聲,撞柱而亡。
“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季成疏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厭惡,下令道:“懷貴妃心腸歹毒,意圖謀害潘美人與皇子,即日起,貶為美人,打入冷宮!”
懷貴妃癱倒在地,聲淚俱下道:“陛下,臣妾侍奉您多年,您怎可如此絕情?您會遭到報應的!”
季成疏聞言,更是怒不可遏,“你竟然詛咒朕?來人,割了她的舌頭!”
“陛下您好狠的心啊!”她指着季成疏,淚流滿面,繼而又狂笑不止,瘋瘋癫癫。
潘如瑩聞言,忙在宮女的攙扶下,快步走了出來。
她額頭上滿是汗水,臉色蒼白,道:“陛下,饒了懷貴妃吧!就當為皇兒積福了。”
季成疏聞言,猶豫片刻,道:“罷了。免了割舌之刑吧。”
懷貴妃聞言,并不領情,反而朝地上啐了一口,還想繼續開口:“陛下你……”
她的話被潘如瑩驟然打斷了。
潘如瑩急切道:“貴妃娘娘!您即便不為了自己,也不為懷大人、懷夫人着想嗎?!懷大人年老體弱,最是挂念您!”
懷貴妃聞言,驟然淚流滿面,叩首道:“臣妾,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滾。”季成疏輕喝道,眼中滿是不耐煩。
又過了幾日,潘如瑩果真發動了。
産房内,燭火搖曳,伴随着一陣響亮的啼哭聲,皇子呱呱墜地。
季成疏喜上眉梢,大步走進産房,小心翼翼地抱起襁褓,輕輕地左右搖晃着,想點一點他的小鼻子,又怕弄疼了他。
他當即給小皇子賜名“季洲”,并昭告天下,将其封為太子。
此後,季成疏對季洲寵愛有加,傾注了諸多心血。
等季洲一歲時,他便開始教導季洲識字讀書,哪怕季洲尚小,還不能完全理解。
而林落元也很喜歡季洲。
她坐在石凳上,看着在草地上玩耍的季洲,笑道:“沒想到我年紀輕輕,就當奶奶了。”
她表面上退居深宮,過着含饴弄孫的悠閑日子,實際上卻在暗中布局。她不斷籠絡朝臣,發展個人勢力,為的便是有朝一日,權傾朝野。
閑暇時分,她最喜歡逗弄季洲。
季洲全身都胖乎乎的,臉蛋圓得像個球,眼珠子黑乎乎的,又圓又亮,像是小貓。他的手腳胖得像藕節,皮膚白白,觸感絲滑,抱起來、摸起來、捏起來都很舒服。
林落元将季洲拉到身前,手裡拿着五彩絲線,笑道:“洲兒,快過來,讓皇祖母給你編個漂亮的小辮子!”
季洲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道:“皇祖母,孫兒是男子,怎能紮小辮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