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喉結滾動:“如果再來一次,你依舊會殺了我嗎?”
山風忽然轉急,将她的青絲吹得纏繞在他腕間。
聽到這個名字,她驟然睜大雙眼:“周書乾……”
“原來你并未忘記,在凡間的那些日子……”他忽而放開她,輕聲一笑,笑聲在獵獵風聲中極為微弱:“留下來。”
她聞言自嘲一笑:“我有拒絕的權利麼?”
“隻需三個月。”他驟然轉身:“你回洞府吧,我會讓人将嵇無名送回神仙谷。”
“該死的朗月!!”林落元一回洞府,便煩躁地捶着石桌,大聲咒罵着。
她才淋漓盡緻地罵完,便見一道白光在洞府前閃現。
朗月溫聲道:“落元,可否讓我進來?”
“進吧。”她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朗月緩步入内,廣袖一揚,案幾上便多了三件流光溢彩的法寶。
“天地鑒?”林落元驚呼一聲。
不過瞬息功夫,朗月便把它弄來了?
他淺淺一笑:“嗯。以後你便是它的主人了。”
天地鑒左側放着個玉匣,裡頭整齊擺放着一件美豔絕倫的彩衣。
“這是霓裳鳳尾裙。”朗月道。
林落元眼皮又跳了跳。
他指着右側的玉匣道:“這是沉雲浮月簪。都是給你的。”
這簪子形似月牙,上頭墜着蓮花流蘇,閃爍着淡淡光芒。
“神君,這些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林落元别過臉去。
“不行。”朗月眉頭輕蹙:“既給了你,便再沒有收回的道理。”
林落元正想再次拒絕,卻見那沉雲浮月簪突然淩空飛起,插入她鬓間。霓裳裙瞬間到了她身上。
“你……”她詫異極了,想脫下這衣裳,卻發現怎麼也脫不下來。
她神色微惱:“神君這是何意?!”
他卻不答,隻是定定望着她:“合身麼?”
他離她又近了些,呼吸拂過她耳畔:“當年在凡間,我便想送你這樣的裙钗……”
“朗月,你發什麼瘋?”她不悅地推開他。
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如此不敬,朗月微怔:“落元?”
她冷哼一聲,目光冰冷:“神君多番折磨、羞辱于我,便是為了報當年在凡間之仇嗎?”
朗月眉頭緊蹙:“我何時折磨、羞辱于你?”
“現在不就是嗎?我已經拒絕,神君卻不顧我的意願,強塞給我。”
“原來,你竟這般不願接受我的東西。抱歉。”他丢下這句話後,便驟然消失了。
“這朗月……呵呵。”團團驟然出現,語氣莫名:“他對你這麼好,你不會愛上他吧?”
“他對我好?你确定?”林落元冷笑連連:“他對我的好,更像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舍。我已拒絕,他卻絲毫不顧我的意願。”
“這不是男人讨好女人的手段嗎?我聽人說,女人總是口是心非,想要的東西不願意直接說出來。”
“團團。别逼我打你。”林落元揪了一把它的毛:“男人就不口是心非了嗎?口是心非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呵……你放心,在我和朗月沒有處于平等的地位時,我絕不可能愛上他。”
“你的意思是……等你修為、地位和他平等時,你有可能會愛上他?”
“不會。”林落元笃定道。她不喜歡朗月的性格,何況,他們之間還隔着原主的血海深仇。
團團遲疑着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相貌俊朗,溫潤如玉。”
“呃……”團團有些無語:“你說的太寬泛了。”
林落元把它抱在懷裡:“你問這個幹什麼?”
團團便不說話了。
朗月離開沒有多久,林落元便見林宛君踏着冰雪而來。
她一襲淡綠仙衣,廣繡上的冰蝶随風微微顫動。
她望着林落元鬓間的沉雲浮月簪,微微失神:“原來昨日師父是去了浮雲島......”
林落元垂下眼眸,避開她審視的目光。她身形微動,霓裳鳳尾裙上似有星光閃爍。
她岔開話題道:“宛君仙子,請問玉鏡峰上哪裡最适合修煉?”
林宛君輕歎一聲,素手往窗外一指:“青霜崖。不過那地方......”
她忽然住口,目光停在了天地鑒上:“原來師父竟送了你這麼多珍寶。”
“我也不知神君為何善待于我。”林落元随口道。她将天地鑒收入懷中:“我想去青霜崖修煉,勞煩師姐帶路。”
“青霜崖苦寒,你确定要去哪裡?你的修為……是否突破了離火期?離火期以下的修士,一去即死。”
“嗯。”她點點頭。
二人随即便去了青霜崖。此地終年被千年玄冰覆蓋,冷如冰窖,寒風襲面。林落元盤坐在崖邊,不停吸收玄冰之力,專心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