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連忙屏住呼吸。

千鈞一發之際，乾坤鐘微微震動，一道柔和的光芒将她籠罩，隐匿了她的氣息。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守衛疑惑地皺了皺眉，在周圍巡視一圈，轉身離開了。

林落元暗自松了口氣，繼續朝着府内深入。

“怎麼一道機關也沒有，不應該呀？”通行如此順利，讓她詫異不已。她不敢絲毫掉以輕心。

她又走了許久，終于發現了一間布了數十道結界的屋子。這些結界有三四道是她曾學過的，其它的她見都沒見過。

“怎麼會有這麼多結界？”她眉頭緊蹙，站在結界周圍思索良久，不停嘗試，方才解除了三道結界。

“怎麼還有十四道？這是要累死我嗎？”她累得直叉腰，面露痛苦。

“算了算了，也就十四道。”她不停地忙活着，又不停安慰自己，終于又解了七八道結界。

然而到了後面，她累得都快口吐白沫了，也不曾撼動剩餘的結界分毫。

“難道……我真的要累死在這結界前？還是，清霜羽衣根本就不在這兒？”正當她歎息不已時，她發現，剩下幾道結界竟自動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她滿心疑惑，連忙彙聚靈力于掌心，時刻準備攻擊。

她謹慎地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屋内，一名女子癱坐在地上，她頭發淩亂，形容枯槁。她手腳都被鐵鍊束縛着，模樣憔悴，身上的一襲羽衣卻格外鮮亮。

女人緩緩擡頭，目光定在她身上，滿身戾氣。

林落元心中一驚，握緊了手中的逐日劍。

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流轉，仿佛要将她看穿。

片刻後，女人嗤笑一聲，開口道：“你為何而來？”

見女人眼中并無殺意，她微微松了口氣，收起逐日劍，恭敬道：“前輩，晚輩此番前來，隻為求得清霜羽衣。”

女人冷笑一聲，撥了撥鐵鍊，目光有些悲涼：“這破衣服有什麼好的，竟值得你來這種鬼地方？”

“前輩，我幫您取下這鐵鍊吧。”她見狀道。

“不必了。這鐵鍊取不下來，不用白費力氣。”女人深深望着她：“你要羽衣做什麼？”

“實不相瞞，我想去聶木澤取一件寶物，隻可惜我修為太低，若想進入聶木澤，還得有清霜羽衣庇體。”

“呵……原來是為了修煉。”女子忽而長歎一聲，神情凄楚：“女人還是一心修煉的好啊，不然就會落得像我一樣的下場。”

林落元聞言不語，隻靜靜等着她開口。

“這破衣服，本是……”女人頓了頓，神情有些猙獰：“本是一個賤男人所贈。你知道我為什麼被困在這嗎？”

“為何？”她順勢問道。

“我是無花城上上任城主之女……”女人自嘲一笑：“本來我也是天之驕女，隻可惜……當年我和玉和門的顔忘相愛，遭到了長輩的反對。于是我們私奔去了長洲，我本以為能和他長相厮守，卻不料，不過三百年，他便将我無情抛棄。我獨自生下孩子，孩子卻被他和他的新歡殘忍弄死。”

“呵……男人……男人的愛是世間最不可靠之物。”她仰天大笑一聲，笑聲極盡凄然：“在此之後，我為報仇一心修煉，卻不慎走火入魔，殺人無數，最終被父親囚禁于此。”

林落元輕歎一聲：“沒想到姑娘還有如此過往。這顔忘，屬實不是東西。”

“是啊……隻可惜，我直到如今，也沒能給我的孩兒報仇雪恨。”

女人輕撫清霜羽衣，繼續道：“你若想要，我可以把它送給你，但你必須發天地誓，幫我殺了顔忘。”

林落元眉頭緊蹙。

顔忘……面前的女人少說也有上千年修為，她所說的顔忘，修為必然也不會低。這買賣，她也太虧本了吧。

不過……玉和門宗主、長老之中并無叫顔忘之人……難道顔忘隻是一普通弟子？

還是……顔忘是那人的假名？

“你确定那人叫顔忘嗎？”

“自然。我曾和他結過山海盟。他本名便叫顔忘。”

林落元思忖片刻後，道：“好，我答應你。”

她随即便立了個天地誓。元離大陸的誓言分為四個等級，依次是：玄水誓，山河誓，天地誓，天雷誓……

這誓言如此之重，看來她是不得不完成了。

女人聞言，釋然一笑，将羽衣遞給她，随後竟化作了一座石雕。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早就死了？”

“是。你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她的一縷殘魂。”團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