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含清這邊看着祁昀手上的玉戒指,還沒有來得及細想,祁老夫人又介紹起來坐在一旁的郝天師。
“這位就是享譽京城的郝天師,是我們祁府的貴人,也是他親自為你和钰兒做的法事。”
孟含清對眼前這位神秘中又透着出塵氣質的天師還挺有好感的,于是孟恭敬地朝郝天師一禮:“見過郝天師。”
“小少爺有禮。”郝天師微笑颔首,說不出的彬彬有禮。
昨日婚禮事宜,祁老夫人心中牽挂着沖喜,今早祁钰醒來她又太過激動,還沒來得及好好關心自己這個新進門的三媳婦。
于是她拉過孟含清的手,關懷地問:“好孩子,這兩日成婚,累着了吧?”
孟含清搖搖頭:“還好,不累。”
“我已經叫人炖了盅燕窩,一會兒趁熱吃,啊~”
“好,多謝夫人。”孟含清乖乖應下。
“是我該多謝你啊含清,”祁老夫人拍了拍孟含清的手背:“多謝你願意嫁入祁府,為我钰兒沖喜,多虧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祁老夫人低眉含笑,輕輕褪下腕間一枚水頭極佳的玉镯,順勢套在了孟含清的手腕上。
那晴水色的玉镯襯得孟含清肌膚愈發白皙,瑩潤生輝。
“夫人,這……”孟含清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這是以前我的婆婆傳給我的,是我給你的見面禮。”祁老夫人語氣溫和慈愛。
“太貴重了,含清不能……”
祁老夫人連忙打斷他:“這也是我作為婆婆的心意,可不能推脫哦,聽話~”
孟含清低頭看了看腕上的玉镯,心中雖有些不安,卻也不敢再推辭,隻得謝道:“多謝夫人。”
這一來,算是祁老夫人真正認可了孟含清。
“好孩子,你今早也看見了,钰兒雖然已經醒了,但是身子骨還很弱,什麼都不懂,話也不會說,一切都需要從頭教起,還有他的腿腳……”她頓了頓,語氣中帶着幾分心疼,“醫生說,钰兒久病卧床,腿腳有些受損,暫時還不能下地行走,需得慢慢調養,重新學步。”
“郝天師也說了,因為你與钰兒八字相合,命格相連,钰兒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又是你,所以隻對你親近,你現在和钰兒是夫妻,自當榮辱與共,互相關顧愛護,以後钰兒我就托付給你了,你是讀書人,懂得自然比我這個婦道人家多,往後需辛苦你多教教钰兒,看顧着钰兒,好嗎?”
“好,夫人放心,含清知道。”畢竟拿人家的手短啊,而且他還是祁钰名義上的“妻子”,該擔的責任,他自然不會推脫,這道理孟含清知道。
祁老夫人滿臉欣慰:“好,太好了!一會兒我多派些下人去你們院子裡伺候,你有需要什麼的,盡管開口提,啊。”
“嗯。”孟含清點點頭。
祁老夫人看着面前乖順懂事的孟含清,覺得自己真是沒有選錯人,把钰兒交給他,她放一百個心。
一旁的祁昀看着孟含清手上的玉镯,沉眸似想着什麼。
祁昀其實與這個三弟媳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不過隻是他祁昀單方面遠遠地見過他。
是不久前在豐平大街上,他坐在車裡,正看着窗外想着給孟家提親的事,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街邊一抹青色的身影。
那人一身青色長衫,懷裡抱着幾支開得極盛的荷花,在這炎炎夏日裡的喧嚣大街上,竟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清新脫俗。
他見了洋車,沒有像其他路人一樣駐足豔羨地圍觀,隻是神色淡然地側身讓開,步履從容,仿佛周遭的喧嚣都與他無關。
那青色長衫随風輕揚,懷中的荷花映得他眉目如畫。
祁昀坐在車内,眸光一動,那一瞬,仿佛在那喧嚣的街市上,唯有這一抹青色才是真實的、純淨的。
于是,他不禁多看了幾眼。
那日不經意的隔窗一望雖驚鴻,但不過是匆匆而已,他并未太過在意。
可當他早上在喜房看到孟含清時,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是說實話,他着實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當日見到的人就是孟含清。
他剛開始還擔心,怕孟含清是貪圖祁家的榮華富貴,嫁入祁家後會不安分,可看着坐在母親身邊,垂眸乖順的青年,氣質幹淨,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惹事的。
原本心中的顧慮稍稍褪去一些,雖然他暫時還無法像母親那樣全然接受孟含清,但好歹第一面是在心中留下了好印象,隻要孟含清在祁府不挑事,他這個做“大哥”的,自然會擔起該有的責任,護他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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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愣呢?這是想把這糖給盯化了啊?”
警察局裡,方過拍了一下方甯遠的肩。
他看方甯遠皺着眉盯着喜糖盯了快半個鐘頭了,心事重重的。
方甯遠搖搖頭,沒說話。
方過一屁股坐到方甯遠身邊,壓着聲音問:“你不會還在想花轎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