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伯,阿钰的脾氣你也知道,我先陪他去看魚,我相信馮老爺寬宏大量,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責備小輩的。”孟含清故意把寬宏大量說得響亮,也把馮耀架起來了。
馮耀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馮管家偷瞄自家老爺的臉色。
馮耀不怒反笑,真作出一副寬宏大量不和小輩計較的模樣,擺擺手道:“無妨,去吧。”
話音剛落,孟含清就和祁钰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位少爺正是貪玩的年紀,馮老爺有怪莫怪。”祁管家打着圓場。
馮耀的目光落在孟含清和祁钰相握的手上,看似不經意地感歎:“看樣子,他們兩個感情倒是不錯。”
祁管家看了眼孟含清和祁钰相扶相攜的背影,露出一個笑:“回馮老爺的話,三少爺和小少爺二人情感甚深,朝夕相伴,不分彼此,讓馮老爺見笑了。”
“新婚燕爾嘛,都是這樣。”馮耀聽到祁管家的話,心裡那叫一個酸呐。
原本這份新婚燕爾,朝夕相伴,不分彼此的夫妻之樂,本該是他和孟含清的。
祁管家看馮耀臉色不好,以為是日頭大曬着了,連忙一擡手:“馮老爺,這外面日頭大,我們家老夫人在前院的花廳裡納涼喝茶,老奴這就帶您過去吧。”
馮耀收回目光,點頭邁步跟着祁管家往花廳走。
馮管家知道自家老爺的脾氣,别看他這副怡然自得,毫不在乎的模樣,其實心裡已經怒極了,他怕觸黴頭,于是閉着嘴不敢出聲,默默跟在馮耀身後。
等離開了是非地之後,孟含清才算松了一口氣,今天能碰到馮耀他是萬萬沒想到的,剛剛那一眼幾乎要把他吓得魂飛魄散,還好還有祁钰在,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含清?含清!”
孟含清想着剛剛的事,驚魂未定,祁钰叫了他兩聲,他才聽見:“……啊?”
“含清,你怎麼了?”祁钰看到孟含清有些發愣,擡手摸了摸孟含清額角淺淺的薄汗,他總覺得含清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像是在想着什麼,擔心着什麼,但他還有很多東西不太懂,所以具體的他說不出來。
孟含清連忙調整自己的狀态,露出一個笑,道:“我是在想,阿钰有沒有數出來栀子花的花瓣有幾片。”
原來含清在想着個,祁钰一下就興奮起來了,迫不及待想告訴孟含清答案,可是話到嘴邊卻一愣,一下又想不起來了,他急得撓撓頭,“有……有……”
那朵栀子花被他丢了,現在隻能憨憨地掰着手指頭,努力回想:“十……十……”
孟含清也不催促,耐心地看着他。
“……唔阿钰忘記了……”憋了半天,祁钰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隻能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扣了扣臉。
本來他記得的,被剛剛馮耀那一出一打斷,他就給忘記了。
孟含清笑笑安慰道:“沒事,忘了就算了,等下次重新摘一朵,再數就好了。”
“嗯!”祁钰也沒心沒肺,點點頭,笑嘻嘻地拉着孟含清繼續往西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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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花廳。
剛剛李硯書聽到下人回報說馮耀要來拜訪,人已經往這邊來了。
他知道馮耀以前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怕自己忍不住會在他面前翻白眼,于是說自己有事,在馮耀來之前就先一步告辭離開了。
連打個照面假裝客套一下他都懶得。
祁老夫人則氣度端莊,和馮耀寒暄攀談着。
“馮老爺今日身體可好?”
“那日三世侄新婚,我身體不适不能上門親自賀喜,這段時間身體狀況好了一些,又聽聞三世侄病愈,就想來看看,剛剛見三世侄中氣十足又活潑,我心中真是替他高興。”馮耀也是客客氣氣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哦?你們剛剛碰到了?”祁老夫人問。
“回老夫人,剛剛在花園裡碰到二位少爺了。”祁管家答。
“怎麼不一起過來?”祁老夫人更奇怪了。
“說是要去西院看魚,三少爺又興緻正濃,”祁管家有些為難,“就沒跟來。”
祁老夫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肯定是祁钰又使小性子貪玩了。
于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這孩子真是,貪玩兒也不挑個時候……”
“正是年少貪玩的年紀,不妨事。”馮耀擺擺手笑道。
“哈哈哈讓馮老爺見笑了,钰兒都是被我給寵壞了。”祁老夫人眉眼彎彎,雖然說着責怪的話,眼底卻都是藏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