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耀好似被蠱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道:“喜歡。”
“老爺喜歡的話,便送您一支。”說着将懷中的荷花遞給馮耀。
眼前的情景與記憶裡當初在茶樓中的情景重合,那時的孟含清也是這樣,說要送他一支荷花 ,然後帶着笑将荷花遞到他的面前。
馮耀恍惚伸出手,握住了那記憶中白皙細膩的手腕。
是久違的溫涼柔滑的觸感,和他記憶裡的一樣。
可眼前人卻沒有像記憶中那樣抽回手,生分又警惕地退後保持着距離,反而伸出另一隻手柔柔地搭在自己的手背上,回應着他。
馮耀這才後知後覺,眼前人并不是孟含清。
可他們卻那麼像。
于是他耐着性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玉聲,誰家玉笛暗飛聲的玉聲。”
“好名字。”
馮耀這段時間裡躁動不安欲求不滿的心,在此刻終于得到了些許安撫。
他擡手癡迷地摸了摸玉聲的臉頰。
玉聲也不躲,反而将臉貼上馮耀的掌心,撒嬌似地蹭蹭,而後聲音顫顫的,柔柔的,帶着旖旎的尾音,是勾引,又像是乞憐,他說:“求老爺,疼疼玉聲。”
馮耀聞言,眸色混沌,徹底失控,一把把玉聲拉進了懷中。
手中的荷花掉在地上,帶着露水的花瓣憐憐顫顫,玉聲的青衣也如花般散落在地上,零零亂亂……
站在門外聽着房内不斷傳出的動靜,馮管家終于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程爺,剛剛那小哥兒是誰呀?馮老爺怎麼一看到他眼睛都直了?”
“對啊,我和姐姐兩個人這麼賣力,都提不起馮老爺的興緻,怎麼一個青澀得小哥兒就叫馮老爺這樣神魂颠倒?這要是傳出去,以後叫我們兩姐妹怎麼在京城混呀?”
兩個頭牌美人看馮管家從樓上下來,好奇地扭過來問。
“這叫解鈴還須系鈴人,對症下藥。”馮管家話外有話地道。
“什麼呀?什麼解鈴系鈴的,我可不懂,我呀隻懂怎麼寬衣解帶~”
“哎哎對症下藥我會啊,甭管是什麼毛病,吃了我的藥,必叫他生龍活虎,一整夜都不喊累~”
兩個頭牌美人都沒個正形,一開口都沒個把門的。
馮管家和她們說不清,也沒打算說清楚。
畢竟這其中的彎彎繞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玉聲啊,可是馮管家費盡心思從外地一家娼館裡買來的妙人。
他原先是個戲班子裡的男伶,還沒成角兒,因為模樣生得好,又是個孤兒沒背景沒靠山,在戲班子裡總被欺負打壓。
後來和戲班主的兒子不清不楚的,被戲班主發現了。
戲班主覺得是玉聲勾引了他的兒子,說他是個白眼狼狐狸精,要斷了自己戲班傳承的香火。
還說他這麼喜歡勾引男人,不如去做男娼,于是轉手就把他賣進了娼館。
當時馮管家替馮耀去外地收租,正巧路過看到要逃跑的玉聲與戲班主和娼館打手們拉扯在一起。
他覺得有趣,就駐足混在人群裡看熱鬧。
就是這麼湊熱鬧地打眼一瞧,馮管家無意發現這個玉聲長得很像孟含清。
這段時間馮耀的脾氣很不好,馮管家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
可人家孟含清已經是祁家名正言順的三夫人,馮耀再想吃也不能碰。
因此馮耀的心裡就有了個心結。
他可是馮家老爺,想要什麼得不到?
這不論女人還是男人,隻要給足錢,使盡手段,都可以得到。
就算是平日裡清高得不行的名角兒,受多少人的高呼喝彩與追捧,一看到是他馮耀,不也一樣乖乖寬衣解帶,讨他的歡心?
不過,也有出意外的,比如當初那個李家的小閨女,甯死不屈最後被她的父母連夜偷偷帶着逃出了京城,馮耀那時就夠心氣不順的了。
好不容易被馮管家安排的這兩個頭牌姑娘給安撫下去,才過去沒多久吧,又偏偏在茶樓外看到了孟含清。
從來被千依百順慣了的馮耀,冷不丁碰到個像孟含清這樣的,新脫俗又與衆不同,叫人抓心撓肝,誰能不饞?
可拿他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再加上李家閨女的前恥,這接二連三的失手,誰能不憋屈?
就連馮管家他自己,看了都着急上火。
也因此,馮管家知道,如果馮耀心裡的這個結不解開的話,是不會好的。
于是,馮管家有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