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孟含清問過祁钰，關于“紅杏出牆”的具體内容是什麼，又是從哪裡聽來的，可祁钰颠三倒四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想到這段時間下人們看着他那奇奇怪怪的眼神，突然意識到，或許這個流言就是從下人們之間傳開的。

也不知道這些荒唐話有沒有傳到祁老夫人和祁昀耳朵裡。

孟含清旁敲側擊又去問了皖憶，她也說不清楚。

下人們好像也都避諱着他，不敢在他面前提。

這可把孟含清給愁壞了。

也不知道可以問誰。

就在這個時候孟含清想到了柔兒。

他想柔兒肯定知道些什麼，按照他們之前相處的關系，孟含清問她，她應該是願意和她說的。

對，找柔兒。

可等孟含清去到後院找人的時候才發現，柔兒根本沒有回來。

和柔兒要好的兩個小姑娘環玉和蘭蘭，也覺得奇怪，說她走之前分明和她們說就告了兩天假。

孟含清算了算日子，想着今天已經是柔兒告假的第三天了，按理說應該要回來了，難道是舍不得父母，再多陪幾天嗎？

環玉和蘭蘭平時沒少聽柔兒說孟含清的好話，對于這個清秀漂亮的三少夫人，心裡也都是好感，難得今天孟含清來後院一趟，兩個小姑娘都很興奮。

孟含清就趁機問了她們這段時間有沒有聽說關于他的什麼流言蜚語。

果然兩個小姑娘面面相觑，然後露出了一個尴尬的笑。

“都是胡說的，含清少爺你别理會。”環玉率先開口。

蘭蘭在旁邊符合：“我們都不信的。”

孟含清點點頭：“流言蜚語确實不值得信。”

“少爺生氣了？”

“不生氣，我隻是有些好奇，這流言蜚語到底在說些什麼，你們能和我說說嗎？”

蘭蘭和環玉又相視一眼，将事情原委和孟含清一一道明。

多虧了蘭蘭和環玉的知無不言和言無不盡，孟含清終于解開了困擾了他許久的謎題。

原來這一切流言也不算是空穴來風，起因就是那封夾在《花間集》中的情詩。

說起來孟含清以為這件事早就已經翻篇了，卻沒想到會牽扯出這些流言蜚語。

他回想着當時的情況。

記得那天他拿到情詩的時候，信封的火漆封口确實是已經被人拆掉了的，孟含清就下意識以為是祁钰拆的，那封信的内容也隻有祁钰和自己看過。

現在想來，那天大家都在院子裡照相，那本《花間集》和情詩就那樣大喇喇地放在白玉亭的石桌上，來來回回不知道有多少人經過白玉亭，或許是哪個下人路過好奇打開看了也說不定，然後就傳出了流言。

這樣想想就解釋得通了。

孟含清當時一心想着找陸世瑾把這件事說清楚，卻完全沒有想過會不小心留下了流言的火種。

這顆小小的火星經過人言繪聲繪色地傳遞，又添油加醋，到最後就成了孟含清在學校裡頗受女同學們的喜歡，雖然是三少夫人，但畢竟是男人，無法與心智不全的三少爺行夫妻之實，耐不住寂寞，要“紅杏出牆”了。

孟含清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他料想過流言會荒唐，卻沒想到會這樣荒唐。

他怎麼可能……

孟含清真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難怪連祁钰這個不谙世事的，聽到了一知半解的“紅杏出牆”，就能鬧得這幾天舉止反常。

不過好在祁钰好哄，願意相信他，那祁老夫人呢，祁昀呢，他們聽到這個流言後，他們會相信嗎？

孟含清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終究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關于名節的事，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他得在事情變得更嚴重之前，想個辦法掐熄流言。

想個什麼辦法呢……什麼辦法……

孟含清被這流言攪得心神不甯，但也盡量不讓這些事分他的心，還是照常上學。

然而孟含清的這份不喜形于色，還是被時刻關注着孟含清的馮衍看出了端倪。

馮衍不動聲色，在朗誦排演結束後，好整以暇地蕩到孟含清面前，和以前一樣，陰不陰陽不陽地調侃他。

“你這是怎麼了？”馮衍抱着臂湊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含清，戲谑道：“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