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不由眸光黯淡了些,可轉念一想,他若不同去,她一人也是自在的。娘舅邀她回府,帖子更是直接言明,此處府邸便是将軍府。她回京之後,縱是偶然路過,也再未瞧将軍府一眼,生怕徒徒勾惹起過往情事。可娘舅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極力相邀,教她心中平白生出許多古怪......
她思索地認真,眼前卻驟然撞上一堵牆,腳下險些崴了去,幸得腰間扶上一股力氣,教她緩緩站穩了身子。
薛衡回府,路過書房時瞧見她身影,本欲招呼一聲,卻見她腳下不停,直直的一頭撞了上來。
他輕歎了聲,眼眸沉沉,低眼:“你竟是......白生了這雙眼睛。”
羅宜一讪,默默跟在他身後,心思轉了轉,委婉問了聲:“你明日可休沐?”
薛衡眉間微緊,“近日衙司事多.......”卻方一出口,覺察出幾許反常,他停下腳步,靜靜看她,“何事?”
羅宜眸光微閃了閃,果然忙忘了,心中暗暗歎了一息,如此也好,她便可無所顧忌,暗中查查龐家的古怪。
她抿了抿唇,輕緩搖頭:“聽聞......清濯圓畫舫上有西洋戲耍,我原想去瞧瞧的.....”
清濯圓臨湖而建,可供往來行客遊玩賞弄,閑暇時節,也時有
薛衡盯着她微動的唇邊,眸光沉了沉。
入夜。
沐浴後,薛衡着一襲霁白裡衣,邁回房中,方才行至櫃櫥旁。
忽地,眼前便蹿進一抹绯色。
羅宜面上素淨,朱唇豐潤,墨發齊腰柔柔順在肩頭,身上隻穿了一件輕薄裡衣,绯色濃豔欲滴,腳下卻仍是赤着。
薛衡眸色凝了凝。
她伸臂攔在他面前,仰面看她:“你不能受涼,回床上去睡。”
薛衡遲疑:“為何?”
她動了動唇,眼睛亮晶晶的,滿是關懷:“你腰不行啊,”
不...行.....
???
薛衡愣了一瞬,薄唇微動,無聲嗤笑,眉目間染上幾分幽深,低眼,步步逼近。
羅宜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一時晃了神,再回過神時,人已被他逼至狹角,眸光顫顫的仰面看他,慌亂抿了下唇邊,“今夜你睡床榻,我我去....”
卻被他周身氣勢,逼迫得半字脫不出口。
薛衡瞳眸陡暗,視線劃過她精緻眉眼,又寸寸下移,停留在她豐潤的唇邊,狠狠凝滞,再往下,玉頸柔婉,衣襟松散,半遮半掩露出一片白膩圓潤肌膚,薛衡喉間滾了滾,下意識緩緩逼近一步,直至兩人再無半點間隙。
羅宜喉間咽了咽,“怎麼.....”
聲音方出,身子卻陡然騰空,下一瞬,後脊驟然貼上冰涼的鏡面。
薛衡将她桎梏在梳妝鏡前,一手自後将她雙腕鉗制禁锢,一手掐着她軟腰卻用不輕不重的力道,向前按去,使得兩人無限貼近。
羅宜身子失衡,受驚般低喘一息,下意識擡腿,搭在他腰間。她眉間蹙了蹙,隻覺扶在她腰間的大掌滾燙無比,隔着輕薄裡衣,幾乎要将她灼化,細微挪動了下身子,卻見薛衡眸色愈發幽深。
她掙了掙手腕,卻換得薛衡更重的力道,羅宜擡起眼,她不過是好心要他上床歇息,卻不知究竟哪處惹怒了他,從前縱使再胡鬧,也從未見他這般情貌。
不由得,聲色染上了幾分委屈,“你究竟在生什麼氣.....”
羅宜不想看他,别開眼轉一旁,“是母親告誡:莫要你受涼,我才想與你換去地上睡,你沖我發什麼火?”
忽地。
室内氣氛一滞。
薛衡身子僵了僵,下一瞬,俯下身子,動作又輕又緩将她整個人按進懷裡,溫軟甜膩的氣息瞬間充斥周身,自己卻埋在羅宜肩頭,片刻後,自嘲意味得低笑了幾聲,聲色低沉,幾不可聞。
“我怎會如此想你......簡直荒唐.....”
羅宜聽得莫名其妙,薛衡卻已止了聲,神色又恢複至慣常模樣,他緩緩松開桎梏,大掌掐在她後腰,向上一提,羅宜驟然騰空,似樹袋熊般得攀上他肩頭,生怕他怒意再起,悄然攥緊了他胸口衣襟。
卻不過幾步,羅宜被緩緩置在床榻,她望着床頂帷幔,眼眸愣了兩秒。
忽然,視線一黑,身上陡然覆上重壓。
她費力掙紮,也露出一雙眼睛,一瞧,旁側薛衡長臂橫在她胸前,又伸出腿将她半身按得結結實實,人卻已悠然閉上眼睛,溫熱的氣息不時撲在耳邊,惹得人發癢。
羅宜掙了掙,這次卻是半分都掙不脫,隻能幹瞪着一雙眼睛,直直盯着旁邊人,滿眼怒氣。
薛衡卻不睜眼,緩緩擡起手,隻掌心蓋住她一雙美眸,纖長眼睫輕眨,在他掌心輕掃出一道道痕迹,心尖随之輕顫。
“薛衡!”羅宜氣滞,她被困在錦被裡,聲音傳出都憋得發悶。
薛衡此時卻緩緩睜開眼,擡手将被緣往下拉了拉,露出她豐潤的唇邊,他視線滞澀,喉間不經意滾動。
好半晌。
眉間皺了皺,狠狠别開視線,聲色沉悶:“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