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男主不會當繼承人,沈叙白就選他的仇人當。
小說裡的顧斜,是顧子騁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們的父親就是那個抛妻棄子的渣男。
顧斜拿的是複仇劇本,他要整個顧家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子騁的立場就是,老一輩的事情與我無瓜,但你不能傷害我的家人,所以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顧子騁不斷的傷害顧斜,兩個人結仇不斷。
而且小說裡描述顧斜文能搞金融商戰,發明創業,武能拳打腳踢,一個撂倒四五個,活脫脫就是一奇才。
這樣的繼承人,有勇有謀睚眦必報,且渾身都是牛勁,就非常的符合沈叙白的選擇标準。
顧老爺子走來,不确定問,“你要選他?”
“是的,舅舅。”沈叙白回首看他,語調平靜,“我想要選他成為我的繼承人。”
沈叙白感受到身後的視線有如實質,如刺一般的紮過來。
顧老爺子猶豫,“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顧斜的身份……”
“他不是顧家的人?”
“……是。”
沈叙白笑了笑,不言而喻,顧老爺子凝神了一會,顧斜的身份太特殊了,他對顧家沒有感情,他更像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不是個好孩子。”顧老爺子開口,“你可能不知道,他沒有母親,所以脾氣古怪頑劣,從不服管教,對家裡人動不動就動拳腳,好像所有人都在害他。”
顧老爺子搖搖頭,“他在六歲的時候,就想拿開水把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燙死。從小就性格就歪,更别提現在。”
顧老爺子每說一句話,顧斜的手指就莫入泥土裡幾分。
可是他一句都沒有反駁。
“就算是養條狗,養了十年也該熟了,但是他非但不感恩,偷東西、和兄弟打架,逃學,什麼壞事不做,你可能是同情他,但他天生就壞,教不好。”
天空炸開一道驚雷,黑夜裡忽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将屋外的男孩渾身打濕,雨水緊貼皮膚顯得格外消瘦。
顧子尋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是贊同,“他剛剛還偷弟弟做的模型呢!”
顧斜沒有說一句話,可他低下頭時卻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青年的背影,泥土紮進他的指縫,額上碎發一滴滴落下雨水,冷的鑽進骨頭。
“哦。”沈叙白聽完,淡淡道:“那又怎樣?”
說實話,如果自己的母親被這群人害死了,那别說弄死一個弟弟了,死都要把這群人炸了給自己墊背。
“?”顧家一群人又開始懵逼。
“舅舅,我的繼承人,我想自己選。”沈叙白指了一下顧子尋,“而且,你好吵。”
顧子尋暴脾氣,“你罵誰呢?”
“OK,就算你說他偷了你弟弟的東西,你有證據嗎?”沈叙白笑了下,“如果他是騙你的呢?”
顧子尋都紅溫了,“我弟弟怎麼可能騙我?”
他都要氣炸了,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讨厭。
“你看,你隻靠自己的直覺,沒有任何探尋真相的邏輯,沒有人教你怎麼防詐騙嗎?你有點蠢了。”
顧子尋被罵的眼睛都紅了,他急于證明自己,滿場去找顧子騁。
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将贓物帶到身邊,指着問他,“這分明是你做的,你不是說顧斜偷了想要把你東西弄壞嗎?對吧?”
顧子騁整個人已經混亂了,他有些懷疑沈叙白和他一樣是重生的,這個思路讓他覺得無比恐慌,後背都在冒冷汗。
他看了一眼沈叙白,支支吾吾的,居然不知道怎麼說。
沈叙白接過那件作品,是一個機械飛行模型,很簡陋,像是玩具一樣,但是看得出很有巧思。
“那我考考他。”他問顧子騁,“這個模型一共用了多少個金屬齒輪?”
顧子騁更是不語。
顧子尋急死了,“你說話呀,弟弟!”
沈叙白淡淡的笑,“不是他的東西,他當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顧子騁唇色都在發白。
顧斜蜷縮在角落裡,把頭死死的低在泥土裡,青年幫他辯白的話語不讓他覺得感動,反而是一種濃烈的羞恥之心。
就像是常年被埋在泥土裡的皮膚突然露出了一節,那種被人觀賞,嘲弄的羞恥。
一場鬧劇,顧老爺子終于發話,“你跟小孩子講什麼。”
他點了點沈叙白,示意他去樓上的書房,“跟我來一趟吧。”
沈叙白走的時候讓人照顧好顧斜,書房内顧老爺子點了一根雪茄。
“你應該知道,我對那個孩子很有成見。”
雖然顧斜身體裡流淌着顧家的血,但顧老爺子總有種隐隐的不安。
沈叙白認真而略帶壓迫道:“舅舅,我不能生育,顧家的孩子就會是我的繼承人,但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我想要的繼承人,不能眼裡心裡全是顧家。”
又想要他在顧家選繼承人,又想指定一個給他,什麼好處都給你們占了呗?
“……”顧老爺子沒話說。
他抖了抖雪茄,考慮了很久,“我可以同意,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讓顧子騁也跟着你。”
沈叙白皺眉。
“年輕人,我們來打個賭。”顧老爺子抽了一口雪茄,“你可以不直接确定自己選擇誰,等到兩個孩子長大後,如果顧斜比顧子騁更優秀,我就同意你選他當你的繼承人。”
“如果您輸了呢?”
“我和顧子騁手裡關于顧家的股份,全部給你。”
沈叙白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