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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嬸找的繡娘手藝極好，她們看過畫之後都說可以繡，更有甚者當下便繡出花邊複雜的紋理。

雲荷指尖輕撫密密的陣腳，滿意極了，她問高嬸，“繡娘們一天最快能做得出多少件？”

高嬸估摸着，道，“按照這些樣式，複雜的一天一件，簡單的一天三件，其他配飾另算，不過她們還有别的活，也可能一天都做不出一件。”

雲荷這才想到繡娘們是從各個鋪子裡接活的，她們本身不專屬于哪個鋪子，這樣的好處是做多得多，繡出來的東西又快又精緻，但缺點也明顯，為了趕工，給各家的衣服免不了有相似之處，毫無特色。

她臉上擔憂過于明顯，高嬸把她拉到無人處，問，“怎麼？”

雲荷輕歎，把心中的擔憂說出來，“……我們的衣服樣式這樣有特點，我就怕她們記下了來，用到别家那裡，到時候我們就不是獨一無二的。”

沒了特點，與一般的成衣鋪子有什麼區别？

高嬸：“那你覺得要如何？”

雲荷垂頭沉思，一時沒說話。

她今天沒穿交領衣服，深秋帶來的寒意裹着脆弱的脖頸一路往下，雲荷打了個寒顫，同時心裡也有了個主意，“高嬸，我想這樣……”

噶神聽她講完，眼中有驚喜有擔憂，“……這樣，她們會同意嗎？”

雲荷：“隻要我們出的價格高些，我想她們會同意的。”

高嬸拍拍她的手道，“那我進去跟她們說說。”

既然繡娘們接幾家活兒，那就想辦法讓她們隻接一家的活兒。

與膳香閣的夥計一樣，雲荷想和繡娘們簽定專屬契約，每月不管有沒有活兒，都給繡娘們基本工錢，每制出一件衣服再額外算錢，條件就是繡娘們不得去接别家的活兒，一旦發現，要賠高額違約錢。

繡娘們起初不樂意，雲荷聽見裡頭争執，轉身擡腳進去，認真道：“各位，你們一年最忙時便是秋冬大換季，其餘時間繡活很少，還得跑斷腿去攬活兒，我們開的價格公道，即使沒有衣裳繡，也照樣給你們發工錢，再說額外的工錢，你們在外面做一件衣服多少錢，我們還是照價給你們算，你們仔細比較二者，便知道哪個更好。”

其中一個繡娘反應極快，說道，“空口無憑，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再說，萬一你生意不好，不給我們基本工錢怎麼辦？”

這是要保證來了，看來高嬸還沒和她們說到這步，雲荷語氣平和補充道，“我們與你們簽訂契約，再去官府打個章、做個見證，如何？”

連官府都搬出來了，可見她是真想做這筆生意。

繡娘們半信半疑，雲荷這邊說了個工錢數，不算少，她們立即答應。

等簽過契約，雲荷把布料棉花什麼的都拿過來，還給她們發了第一個月的工錢，“……此事還在保密中，望各位姐姐不要說出去，咱們賣個關子，等生意起來了，你們的收入更多。”

“明白明白，我們都明白的。”繡娘們接了錢，樂呵呵開始幹活。

繡娘這邊都弄好了，雲荷便回膳香閣找秦安，她把他拽到無人角落，俯身耳語道，“我覺得成衣鋪子的還是要買大點。”

秦安微頓，拇指摩挲着她手背，啞然開口，“怎麼了？”

雲荷一心想着鋪子的事情，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反而更靠近他，将方才和繡娘們簽訂契約的事同他說，“……其實繡娘們對繡活還是有很獨到的見解，隻是之前趕工，她們不敢做複雜和獨特的樣式。”

“與她們簽訂契約，那便是我們的人了，我想請師傅教她們識字、學丹青，讓她們自由發揮，繡娘們熟知自己的手藝，由她們設計衣服樣式，她們肯定更用心對待。”

“既然說到請師傅，那最好是把繡娘們聚集到一起才好教學，在店裡學到的東西不可外傳，學文識字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現在免費教，她們肯定歡喜，再說，她們白天一起在鋪子裡幹活，能相互交流切磋，晚上收工了也能在家好好休息。”

“你怎麼想的這麼周到？”秦安的眼神簡直要把人看化了，“繡娘們遇到你可真是遇到了菩薩。”

“我哪比得上菩薩呀。”雲荷被他打趣的羞紅了，她反過來捏捏他指肚，“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她想得這般周到，他不同意是還想讓天上掉金子給他錢不成？

她容顔近在咫尺，秦安趁她不注意在她唇上輕啄一下，笑道，“我覺得極好，成衣鋪子的事我不懂，交給你和高嬸，我們隻管出錢。”